“方大勇在何处?你们派人去传个话,让他来见我,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云舒见戈宁神情严肃,不敢耽搁,唉了一声,忙转身去寻萧管家。
戈宁没了探索的兴致,扶着床柱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深深的叹一口气。
新家处处透着豪奢之气,方大勇一介百户,那点饷银哪供得起他们这般花销?
戈宁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这位夫君,怕不是个大贪官吧!
◎她这位夫君,当真不是东西!◎
戈宁等啊等,等过了晌午等到了深夜,一连等了两日,传话的人连句口信都没能带回来。
“不必为他留饭了。”
戈宁在明间坐了一下午,正气着,憋着嘴留下这么一句,搭着云起的手回了东稍间。
云舒在一旁安慰道:“夫人莫急,许是老爷公务繁忙,传话的人见不到老爷也未可知。”
戈宁小心翼翼上了床榻,把自己埋在柔软被褥中,哼哼道:“他又不是大将军,怎的就忙得连句话都没工夫说?”
云起云舒对视一眼,还要再说,戈宁翻了个身,背对她们,“你们不必再说,我偏不信他还能不着家。”
所谓的夫君抛下她不闻不问,戈宁是有些怨气的。
云起云舒唉了一声,忙放下床帐,退到床榻边。
这一夜,戈宁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个噩梦,梦见方大勇死在了战场上,万箭穿心而死。
惊醒时,戈宁一身的薄汗,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心绪,待困意袭来,戈宁再次陷入沉睡时,第二个噩梦接踵而至。
这次,方大勇活着回了京城,加官进禄。
只是好景不长,正春风得意时,大将军带人闯入府中,以贪污受贿的罪名抓了方大勇……
“呼呼呼”
戈宁又一次惊醒了,撑起身子,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夫人可是做了噩梦?”
守在床边的云起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仰头查看,见戈宁不知何时坐起身,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身上还汗涔涔的,立时清醒,忙拧了帕子为戈宁擦汗。
戈宁吐出一口浊气,叹息一声。
她不仅梦见夫君惨死,还梦见自己为了给方大勇求情,捧着一粒石子大小的银子去贿赂大将军。
大将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身后的背景不断变幻,一会是灵堂,一会是树下。
绝望的情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裹着她。
梦境过于真实,戈宁恍惚了好一会,问道:“什么时辰了,方大勇可回来过?”
云起探出身子,看一眼漏壶,道:“回夫人,子时了,奴婢未听到动静,想必老爷还未回来。”
戈宁嗯了一声,待身上恢复干爽,她重又滑进被子里。
然而戈宁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总是不自觉的惦记着方才的梦。
越是回想,心口跳动的越是厉害,戈宁索性坐了起来。
正当她暗暗宽慰自己只是一场梦时,屋外隐约传来一些动静。
戈宁倏地警觉起来,撩起床帐,侧耳去分辨。
沉重却刻意保持轻俏的脚步声数次往返于院中长廊,西北角的厨房在深夜里变得热闹些许。
糟了,莫不是遭贼了吧!
戈宁一慌,赶紧推了推云起。
云起正打瞌睡,忽然被推了一下,她赶紧擦去嘴角口水,含糊应声。
“怎么了夫人?”
戈宁赶忙冲着她嘘了一声,压低嗓音,悄声道:“家里好像遭贼人闯入了!”
云起懵了一瞬,立即接话:“夫人莫要吓唬奴婢,咱们住的可是大将军……府隔壁,贼人哪敢放肆,何况坊门早关了,寻常人进不来的。”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云起忙描补几句。
是了,她现在可是住在京城的内城,左邻右舍不是大将军就是侯爵,寻常贼人可没那个胆子。
戈宁小小松了一口气,道:“既不是贼人,你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云起知晓夫人耳朵灵敏,转身提了一盏灯笼便要出门。
戈宁不放心,又嘱咐她小心些。
云起应了声,将将要踏出门槛,余光瞥见前院书房方向灯火通明,值夜的仆从捧起一盆盆热水往书房方向去。
不必打听,定是大将军回府了。
云起转头道:“夫人,好像是老爷回来了。”
闻言,戈宁撩起床帐探出头,“当真是方大勇?”
云起,“不会错的。”
整个将军府没几个正经主子,仆从亦不多,此刻能兴师动众的,唯有大将军
戈宁垂首思量片刻,道:“云起,帮我把衣裳取来。”
云起,“夫人要出门?”
戈宁掀开被子,扶着床柱站起,“有些话要与他说。”
云起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