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转眼看柏原,见其同自己一般愁眉,不禁怀疑是不是他多想了?
岳和宗的首座长老,挥袖质问柏原:“现在怎么办?这冥幽城可是你柏氏主张建的。冥界之门误入,你柏氏打算如何送走它?”
独站一方空地的桥上女,面目含笑,突然插话:“为何要送走?我冥幽城正缺一扇冥界门。”
“暗月,你真当冥幽城是冥界?”启越宗的黄衣婆最是不喜冥幽城:“还敢狂言,你可知你引冥界门落地冥幽城是在铸大错?”
被称作暗月的桥上女妩媚一笑:“朝我嚷有何用,你们能耐,倒是请冥界门离开冥幽城啊?”正欲掩嘴笑,突闻钪的一声,一道明光弦破空而来,直向冥界门。
冥界门前空间扭曲,明光弦化作明光归入门上古咒,不等众人回神,又是钪钪两声。冥界门震动,暗月双目一凛双手快速结印,只才打出一记古咒,就见暗黑虚空忽现一战戟朝她而来,想躲,可惜才运灵,心头一痛,戟穿心而过。
“呃……”
钪,散着莹莹明光的战戟稳稳插在石道上。周遭死寂一片。头戴金冠的韩尘微现身在冥界门旁,眉心处金色桐花熠熠,冷眼看生机溃败的暗月:“尔强留冥界门做何?”
“天……天刑尘微,”暗月不支跪地,手抱空了的心头,她……她的万年修行全全没了。
眉心金色桐花?在场众人不敢置信,盯着身披七彩霞光的杏目女子,她……她就是传说中的天刑尘微?
还有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天刑降临同越界。也不知是不是因天刑尘微周身的霞光,众人竟觉冥幽城不似之前那般晦暗了,好像亮堂了一些。
自韩尘微出现,背着药篓的柏原双目就若燃尽灯油的灯,神光一点一点地暗淡。功亏一篑了吗?
凤沐涵抱着碧眼小菩跟在她爹身后,踏空漫步在百丈之上:“娘,我和爹先走一圈,看看这冥幽城比冥界差些什么?”
“去吧,”韩尘微闭目,手贴在冥界门上,沟通冥门中的规则之力。不过十息,冥界门离地快闪出冥幽城,像逃一般,瞬息间消失不见。
微风吹过,浓密的眼睫颤动。睁开眼睛,从左到右挨个看过在场众人,终将目光定在儒雅中年身上,一步到其跟前,闻到了一股宁人的药香。韩尘微细观面容,只三息便肯定道:“柏怀仙帝。”
众人大惊。
计
柏原心已如死灰,他去不了轲来了:“您认错了,我非柏怀仙帝。”
“也不算认错,”韩尘微神色平淡,眼底幽幽:“你确不是柏怀本尊,但这副肉身,”抬手指了指其脑袋,“神府里的魂却皆是源自他,”不做掩盖,放出神识笼罩整座冥幽城,“是你建的?”
闻此言,旁观的修士皆屏气,眼神复杂地盯着柏原。九天之上柏怀仙帝的分身,为何屈尊滞留在下界?难道仅是因为仙帝念故土?
还有这冥幽城……感受着天刑尘微散出的寒意,众人不敢再往深里想,现只恨当初建城时,未坚决反对。
暗月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她渐渐不支,瘫倒在地,满目的不甘,运力驱使神魂脱离肉身。可是神魂却被一根若隐若无比发丝还细的碧绿线缠绕,动弹不得。是……是天菩,她紧勒双目,死瞪柏原,张嘴想说什么,可怎么都发不出声。
沉默许久的柏原,隐露悲恸:“尘微天刑与天凤沐尧,恩爱不离,是不能体会我早年痛失爱侣的苦。大道漫漫,再无人能懂我心。不知她所往,唯建冥幽,望她归。
冥界之门误入冥幽城,我亦惊骇非常,好在天刑及时至,送走了冥界门。若是因冥幽城误了轮回,那柏原万死难辞其咎。”
“希望你心口如一,”韩尘微扯起唇角:“只你济世许多年,身上怎么仅有这点功德?别怨本座没提醒你,谎话仅能骗得一时。”
天刑命脉连接始源之地的金色梧桐,神通天地,果真名不虚传。柏原敛下眼睫,慢慢闭目:“我本是一副分身,因情建冥幽,差点铸大错。不敢推卸罪过,唯死以呃……”
元婴冲魂,双损于体内。于此同时,阴善山脉上魂阴宗秘地之心,那株枯木梧桐徒然下沉入地,直穿吉德九玄大阵阵心。阵心破,吉德九玄大阵瞬间成尘,混入大地。
看着柏原肉身瞬息间成泥,在场修士心中惊涛骇浪,无一轻松。都是活了上万年的渡劫老鬼,他们不信柏原自毙真是因自责难当。
冥幽城到底藏着什么孽?
移目向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暗月,众人想问话,可碍于天刑尘微,又不敢贸然发声。
柏原自毙本就在意料之中,韩尘微面上无异,伸手轻轻一招,柏原的空介石扳指自动飞向她。拿近只瞧一眼,她便知空间里的东西已全被碾碎。挪步至暗月身旁,俯身脱下她指上的银指环,耳上的玉坠。
安氏女在桥上卖了这么些年三生醉梦,应该存了不少家底。旁的东西碾碎了也就碾碎了,倒是灵石、灵晶、仙灵玉啥的,不沾龌龊,也不能告知天刑什么秘密,碾碎了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