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小花。”
“一点都不小,”岳暝骁回首看向墨姿:“我给它准备了犬舍,它要是不喜欢,你得告诉我一声。”
墨姿点头:“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表现出友好,她也不是刺猬,“我在敬阳山下捡到它的时候,它只有祖母的两个拳头那么点大。”
岳暝骁下意识地望向前方柒语先生的手,不禁纳罕:“那么小能长这么大?”
“估计是跟着我吃得好,”墨姿有时也会纳闷,十姨婆说小花就是只土狗。可哪有土狗长到三尺七寸高,比她还要重?
此刻皇帝也已离座,走到殿下,见到老师,快步上前,目光却已不由自主地落到三步外的少女身上。见其虽肤若凝脂却无血色,身量挺直又纤纤,顿时心抽疼,鼻酸不已。收回目光,拱手郑重一鞠躬。
“老师,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墨柒侧身避过:“皇帝,墨姿也是榮云的女儿,”招手让孙女上前见她父皇。
毫不犹豫上前两步,屈膝跪下。墨姿三叩首,仰头道:“父皇,小七提前祝您寿比南山高,福如东海水滔滔,岁岁年年,长乐无极。”
“好……好,”皇帝哽声,面对这个女儿,他竟有些无措,伸手想去把人拉起,可看她手腕细得跟竹子似的,又怕自己不慎伤了她,手指才缩回又连忙解释:“父皇不是怕……”
“我理解,”墨姿起身:“您也别小心翼翼了,我不是玉瓷,不会一碰即碎。”
未想她会这般,皇帝微愣,眼不眨地看着行为从容且坦荡的女儿,骄傲油然而生,大笑赞道:“我家小七大气,”伸手轻揽女儿肩头,“走,父皇带你去私库,喜欢什么尽管拿。”
三皇子玩笑:“父皇,是见者有份吗?”
皇帝心情好,大手一挥:“自然是,不过你为长,等会遇着入眼的好物不可与妹妹争。”
“那是一定。”
四人一狗领着浩浩荡荡的禁卫去往皇帝私库,墨姿虽长在宫外,但天天对着她那首饰大箱子,见识也是不凡。
私库进门就是一座六尺高的血珊瑚盆景,皇帝极力推荐:“这个好,是今年云山海岛进贡的,朕等会就命人搬去你母后宫里,摆在你的寝宫。”
民间有传,血珊瑚辟邪镇宅。墨姿没有拒绝父皇的好意,不过她对这死物并不感兴趣。跨步入内,目光扫过那一箱箱的金银,来到齐排的檀木架那。
架上格子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盒子。她准备好好瞅瞅,从这里挑一个做父皇四十寿辰贺礼。
皇帝拿了只镶满宝石的盒子:“这个给你装眉心坠。”
墨姿闻声回头,嘴角不禁一抽,她父皇的眼光有点清奇。那盒子巴掌大,盒身上镶了有近百颗宝石,五颜六色的。除了值钱,她真的看不出它能装多少东西。
“谢谢父皇,我想三哥应该喜欢这个。”
手正伸向一沓孤本的三皇子,突然被点名,不由轻笑出声:“那儿臣就多谢父皇了。”
皇帝将手中盒子扔回架上,重新取了一只:“夜明珠呢?晚上放在屋里……””
“这是什么东西?”墨姿拿着一只不知是什么木头做成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墨色通透的珠子。珠子有大拇指节那么大,其中心是一颗……
凝目细看,不甚确定。墨姿想将它拿出,只指腹才触到,眉心一震似古钟被撞,顿时脸煞白,身子晃了晃。脑中响起熟悉的吟声,悠悠凄凄,和那年祖母哼给她听的是一个调调。
冥界渡厄吟?
“你怎么了?”墨柒首先发觉不对,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孙女臂膀稳住她。
皇帝紧张得手一松,盒子掉地,盒中硕大的夜明珠滚出。
“咳咳……”
墨姿重咳,指未离开那珠子,奇怪的是仅仅五息脑中就安静了。将那东西拿在手里,质地和敬阳山上的岩石一般坚硬,但它却不冰冷。
看着女儿胀红的小脸,皇帝唇干,神色阴沉:“怎么会咳得这般厉害?”
“我……咳咳我没事,”墨姿双目依旧盯着那珠子:“这……这是哪来的?”珠子中心好像是颗种子。运足真气用力握,珠子安然无恙。
直至女儿止住咳嗽,皇帝才有心回答:“朕也不知此物是何,不过库房备案有记载,这东西是太宗西征楼门时,在楼门圣皇庙所得。”
“楼门?”墨姿蹙眉,太宗是大岳开国皇帝。
一百九十年前,楼门进犯大岳西南边境,太宗御驾亲征。不但打退楼门三万北上骑兵,还乘胜追击,直指楼门王庭来殷城。后来楼门内乱,北院大王迟项在元禾城竖旗自立为王,建国绥玉。
“这东西在楼门,一直被供奉在圣皇庙的圣皇金像掌心。太宗将它带回,直接入了私库。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谁瞧出它奇特在哪?”皇帝见女儿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干脆送出:“你喜欢就拿去。”
墨姿莞尔:“多谢父皇。”
来历
见孙女脸色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