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而后,便发生了苍梧渊之事。
她一直以为常羲上神最初便住在九重天,与父神共治天下,后为封印妖邪而亡,并未多想。
“常羲上神嫁与父神之前,一直住在这九嶷山,不知天下事,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家。”江疑虽是外臣,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十分上神左右的仙君接连亡故,只剩他还记着经年种种,九嶷山曾经的风景,便是再精妙的画工,也绘不出那样的生机盎然。
“这是苍梧崖上的琅玕树。”他指着画中那株烟云般荣盛的花树。
镜鸾吃了一惊:“……枯死了好多年的那株?”
重黎也愣住了,看了好一会儿,却是怎么都没认出来。
江疑点了点头:“勿怪你们记不得,那株琅玕已经面目全非了,这树四海内都极为稀罕,原是会开花的,不过花不叫琅玕,而唤作玉鸣。”
重黎简直不敢想,这样好看的一棵树,将在五百年后,挂满血尸。
“树下的人你可认得?是常羲上神吗?”陵光问。
画中山河宏大,人影也就如豆大一点,江疑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敢肯定。
重黎仔细端详,人影应有两道,就当其中一个真是常羲上神,另一个又是谁?父神吗?
寥寥数笔,他只能看出站着的那人长绦束发,多半是个男子,可面容,却是略去的。
而坐在树下的青衣女子,依稀能看出正托着腮,似在听谁说话。
山水雾色间,虽没有容貌可言,却不由身临其境地感到,她是笑着的。
他先想到的,便是帝俊。
“父神与常羲上神在九嶷山便相识了?”镜鸾讶异地睁大了眼。
陵光沉思良久,却摇了摇头:“父神从未提及过九嶷山,也只在开坛,祭祀,见众神时才会与常羲上神一同出入昆仑,不像是会这般融洽的样子……”
司幽看了她一眼,呵地笑开:“连你都看得出他俩不对付了?”
陵光不是很想编排已经故去的二人生前情史,摇了摇头,不予置否。
重黎听到这,才晓得帝君与常羲这世人羡艳的婚事里,还有这么段说法。
“这些乌糟事儿是咱们能听的吗?”镜鸾眼下只同他还能搭得上话,压低了声儿嘀咕。
重黎亦是一脸尴尬,同她退到后头:“不该听。”
“但也听完了。”
“重黎。”陵光突然喊了声。
“哎!在在在!……”重黎忙不迭地回过头,到她身边来。
“常羲上神的死因,你当真想查个明白?”陵光盯着他,郑重地问。
重黎怔了怔,旋即莞尔:“我答应了幽荼帝君,还他一个真相,这人长了一张嘴,说得出就得做得到,何况我总觉得此事对于封天阵,对于诛杀无尽,或许有意外之喜。”
他记得在苍梧渊封印中,当他提及常羲之死时,无尽的反应非同寻常。
前世他们寻到瑶池所在时,战场中央,无尽却在无相之地映照出的幻影前,愣了足有一盏茶工夫。
他如此憎恨困住他的常羲上神,但见到瑶池时的眼神,却称不上恼恨。
反倒是感慨的,比起怨恨与咒骂,沉默反倒更长。
他信这其中,定有蹊跷。
陵光默然几许,这回没有拦着他,只是问了句:“苍梧渊下的另一道禁制,是你布下的?”
这件事,重黎没法否认。
“我那日下去了一回,虽说封印尚无异动,但多一道禁制,便少一种万一。”
江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无尽心思难测,但为了冲破封印,他定会不择手段,而今终于寻到了天选之人,我们也需尽快了结此事了。”
闻言,陵光下意识地看了重黎一眼,他神色如常,点头附和江疑之言。
“诛除无尽,刻不容缓,这便回昆仑与东华他们商量一番吧。”她默然垂眸,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镜鸾一眼,“天子殿中诸多物什恐幽荼帝君一时难寻,阿鸾你留下帮衬几日。”
闻言,镜鸾和司幽倏地惊住了,互觑一眼后,齐齐叫嚷。
“别啊!”
陵光不为所动:“就这么定了。”
三人走出天子殿时,还能听到身后的唉声叹气。
重黎追了上来,小声道:“师尊,你不担心他俩回头再打起来?”
陵光扬眉,一派泰然自若:“打呗,吃点亏,能长进,反正砸的也不是昆仑。”
重黎:“…………”
区区我的心上人
重启封天阵之事,终归不应久瞒,当日便在昆仑传开,远近神族纷至沓来,在得知此次封天阵,并非由四灵司掌,而是一个不知来历的魔族青年后,一时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有人觉得不可轻信一人,冒天下之险,也有人认为能寻到与常羲上神命格相同之人,彻底诛除邪魔,或许值得一试。
昆仑少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