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就走。
“师,师尊!……”重黎被她扯得一个踉跄,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便是如此,她也没有放慢脚步。
“臭小子!”司幽的声音从身后追来,“答应本君的事,可别忘了!”
如此这般,且算是暂且应承了他。
离开了酆都,陵光依旧没有止步的意思,驾云而起,一路始终紧紧攥着他的手腕,随时防着他逃跑似的。
“师尊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一直纳闷,司幽的传音灵蝶的确还握在手里,昆仑那边也不像是有动静的样子。
他先想到的是江疑,但若是碰巧遇上,应是二人一同来才对。
可闯入酆都的,却只有她一人。
站在前头的人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了。
“瑶碧石。”
他猝然一愣,瑶碧石本就是灵气极微弱的,因太过微不足道,反而被他忘在了脑后。
他侧过身,将两枚石头取出来看了眼,两枚竟都在发烫。
前世他用来寻云渺渺的时候,石头也会如此。
但照理说陵光应当只知其一,怎么会两枚一起发烫呢……?
“你答应了幽荼帝君什么事?”陵光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困惑。
他回过神,“……是关于常羲上神的事,帝君还是通情达理的,愿听我一言。”
陵光默然几许,叹了口气:“酆都主君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的心思连我都不能尽然猜透,这么多年他镇守酆都,在正邪间游离,虽是父神遗脉,但昆仑对他是有所防范的你,你也莫要掉以轻心。”
她显然话里有话,重黎想起镜鸾与酆都的那桩婚事,想来也是因此才会定下。
若有一忠于昆仑和四灵的神族嫁与司幽,确然能牵制一二。
主君动情,后来才会如此袒护昆仑。
眼下离苍梧渊之战应当还有五百年,他与司幽的盟约,或许能趁早断绝无尽逃出生天的可能。
他权衡片刻,稍稍定了定心。
然转头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押他回昆仑的路。
“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他错愕地四处观望。
拨开云雾重重,符惕山近在眼前。
他不由得心头一咯噔。
你这跟头栽得也太快了吧
江疑此时,正在屋前照料那个天选的孩子,他这儿没什么花样,独独枝头的花开得极好,便折一支下来,哄那孩子开心。
远远瞧见二人落在山涧边,他倏然起身,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山精们,去附近玩耍。
他本以为会是重黎一人回来,故而看到陵光也在的时候,稍稍愣了下。
人还没走到跟前,他就搓着鼻子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看向重黎,似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无奈后的了然。
“你这跟头栽得也太快了吧,枉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两日的。”
重黎一脸尴尬,瞥了陵光一眼,声音近乎咕哝:“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多撑两日试试……”
他差点以为今日要被抽死了。
“你这有药吗,治外伤的那种。”陵光打断二人,平静地问了句。
江疑一愣,才留意到重黎脸上的伤:“有,我去拿,你等会儿。”
他转身进了屋,重黎走到屋前,坐在了竹子拼出的台阶上,阖目养神。
“师尊不罚我吗?”他忽然道。
陵光停在他面前,伸出手,状若随意地搓掉他嘴角一点血迹:“罚你什么?”
她不似在问他,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要他自己好好想想。
没有责备的话,甚至不曾质问他一句,重黎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撇撇嘴,低声说:“我私自离开昆仑,擅闯苍梧渊,还偷袭了执明上神。”
“嗯。”她点了点头,“错认得还算深刻。”
他蓦地睁眼,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平静得有些诡异。
师尊静悄悄,一会儿秋后算账他怕是要惨了吧。
陵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眼神却并不锐利逼人,反倒是温和宁静的,似月光粼粼,浮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