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被纠缠得没法儿,看着他眯起了眼:“小子,放你一马还真当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凭你,也想与本座一较高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邪气如洪,刹那从他掌中喷薄而出。
重黎以妙音化去其大半威力,仍被余威震退数丈,反手一掌,堪堪稳住自身。
“本尊的能耐你不是早就领教过吗?”他咬牙切齿地将这些话啐向无尽,“你的元神被困在本尊体内数十载,还不是得忍气吞声,还有脸在此大放厥词,恬不知羞!”
无尽面色陡然一沉,不知是对这番不知轻重的话感到愤恨,还是想起了这数十年自己竟着了一个臭小子的道儿而恼羞成怒,周身邪气暴涨开来。
方圆数丈,无人敢近。
“我看你是活腻了!”他飞身而起,数道烈风直冲重黎而去。
重黎立即收回无愧,化攻为守,架住了当头落下的数道煞气。
“尊上!!”遥岑见他似落下风,顿感交集。
“不必管我!做好你自己该做的!”重黎一声厉喝,阻住了他前来帮忙的心思。
余鸢双剑起,亦将去路封住。
“遥岑将军,好久不见。”
寒芒偏擦而过,凛冽剑气刺得人皮肉发痛。
遥岑震惊地盯着眼前人,不敢相信今时今日拦在他面前的人会是她,无不痛心,“余鸢姑娘,尊上待你不薄,你竟帮着邪魔对付他!多年的情谊,落得如此结果,你就不感到惭愧吗!”
余鸢静静地望着他,忽地笑开:“情谊……?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们尊上撇下我的时候,可是已经同我两不相欠,恩断义绝了,我有什么可感到惭愧的?”
“你!——”
“战场之上,废话少说!”她当即一剑刺出,半分不留情。
与此同时,重黎一鞭驱散邪气,无尽目光如冰:“本座最后问一次,陵光去哪了!”
五千年前错在一时疏忽,这一次,他定不能放任其暗中使绊,这六界,他毁定了!
重黎冷笑数声:“你这么急着寻我师尊,无非忌惮着她手里的长生之血,毕竟那可是这世上,唯一令你感到畏惧的东西。”
无尽眸光一沉:“东西在哪!”
重黎默了默,莞尔:“关于长生之血,世间传闻不多,但众说纷纭,似乎各有各的道理。但据江疑神君生前留下的手记所述,此物原是常羲上神留下的东西,就是拿来对付你的。”
“你嘴上说得无所谓,可将此物随手赠给余鸢,又或是玄武上神去用,但一日得不到长生之血,你怕是担惊受怕到夜不能寐吧?”
他掀起眼,直视着无尽赤红一片的眸,“长生之血已经不在我师尊那了,在本尊这。”
无尽怔然蹙眉。
“本尊知道你不信,但你要不要跟本尊赌一把?”他泰然自若地展开双臂,“陵光上神死了五千年,尸体放在酆都望乡台,她若是有什么宝物在身,早就被找出来了,当年跟着她跳下不周山悬崖的人可是本尊,只要本尊有这个心思,想先一步拿到长生之血轻而易举。”
他缓缓摩挲着手中神兵,意味深长地看向无尽。
“这会儿四下无人,省了许多麻烦,本尊想同你做笔交易。”
无尽狐疑地盯着他,虽疑虑重重,但事关长生之血,这小子所说也有理有据,他难免有些动摇。
“什么交易?”
听他多说几句也无妨。
重黎淡淡一笑:“你困在本尊体内数十年,想必对本尊也十分了解,这世上本尊在乎的只有一人,但她一心想要杀了你,替天下苍生除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他抿紧了唇,似是陷入了极深的挣扎,不甘,恼怒,逼得他双眸染红。
“但本尊舍不得……”
重黎摊开双手,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他,“坦白说,本尊早就堕入魔道,天下骂声听了个遍,无外乎那几句难听的。本尊没什么羞耻心可言,为了保住自己在意的人,本尊可以不择手段。”
“话说明白。”无尽显然没什么耐心。
重黎嗤笑了声,倏地沉下了眸。
“本尊想用长生之血,换陵光上神的命,你意下如何?”
低语如恶魔的蛊惑,恰如其分地撩中了那根弦。
无尽蓦然一顿,心生犹疑:“你与本座作对多时,以为本座会信你吗?”
重黎一脸无谓,道:“你不信也没什么,横竖长生之血只有我师尊晓得如何用,她如今离这也不远,我可以将长生之血还给她,你不妨猜猜,她会如何对付你。”
“你!……在威胁本座?”无尽目露杀意,无不恨生地看着他。
“是啊。”他并不否认。
“你当知本座绝不受人胁迫,即便陵光能拿回长生之血,五千年前她没能杀了本座,今日也同样奈何不得!”
重黎幽笑:“你这么有自信,觉得自己逢赌必赢吗?好啊,反正留在这也保不住谁,我没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