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吃亏。
他一拍大腿:“得,我改明儿就试试。”
这边重黎刚张罗好一桌早点,还没来得及让陵光过来尝一口,孟逢君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本以为她是来寻陵光的,她却神色慌张地往他这边看。
“孟逢君,出什么事了?”陵光瞧她脸色不对,疾步上前。
孟逢君一把抓住他,将手中快要消散的灵蝶塞到他手里,“你赶紧回一趟崇吾宫!”
重黎在接过那只灵蝶的瞬间,面色大变,转身冲出了云渺宫。
“阿黎!”陵光追出去,只望见一道流光从主峰直坠而下,愣是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她回身看向逐渐消散在门边的传音灵蝶。
孟逢君跑得太急,还没缓过这口气来,而角落的灵蝶已然消散。
她眼下脑子里尽是遥岑那张血淋淋的脸和断成两截的青光长戟,如鲠在喉。
“崇吾宫遇袭,是……无尽。”
话音刚落,陵光的便消失在云渺宫前,紧随而去。
“云渺渺!”孟逢君不知魔界入口在何处,便是想追也无从着手,只得向一旁的司幽求助。
恰好步清风此时送来卷宗,司幽无暇解释,横竖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索性一并卷了下山。
魔界大门从未像此刻这般门户大开,从忆川一路赶往崇吾宫的途中,路边随处可见魔族的尸体,无一例外,皆被碾碎了元神。
重黎从血迹斑驳的石阶冲入崇吾宫,从成堆的尸体中找到了一息尚存的遥岑,伸手一探,掌中满是黏腻的血。
“遥岑……遥岑!”他立刻双手交叠,覆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将灵气源源不断地送入他体内。
暖流淌过麻木的四肢百骸,遥岑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似梦还无的人。
“尊上……”
“还有一点了,你坚持住,别睡过去……”重黎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好像还听到了陵光上神的喊声,但疲倦却几乎要将他压垮了。
“阿黎,你护住他的心脉,我来止血疗伤。”陵光当即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把流窜于经脉间的邪气一一逼出。
随后赶来的司幽等人看到这一幕,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
孟逢君只是在灵蝶所传来的画面中看了一眼,实际情况远比她所想得严重许多。
“怎么会弄成这样……”她顺着这些血迹往下看,遥岑双腿的伤已可见骨,断裂的骨头歪曲成难以置信的弧度,她实在不忍看。
上回见他,还是在战场上,魔界大将军,何等的傲然自若,没想到落得这等下场。
“孟逢君,我按着他,你来给他正骨。”陵光忽然喊到她。
孟逢君吃了一惊:“……我?我怎么……”
“按平日长琴教你的做,你是丹修出身,这点事难不倒你,不要慌,我会替他止住血。”
在陵光的示意下,孟逢君硬着头皮跪在那双可怖的腿边,从血糊里摸到遥岑的骨头,紧紧按住。
“你……准备好,我要动手了……”她看了遥岑一眼,默默吞咽了下。
遥岑此时意识模糊,咬着牙点了点头。
三人交换了眼神,孟逢君抓住了上下两截骨头,猛一用力,将其扳回原位。
剧烈的痛楚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血,溅了她一身,所幸陵光极快地封住了血脉,为其包扎上药。
“尊上……”遥岑痛得直抽气,颤抖着抬起手,指向门外,艰难地开口,“锁天塔……”
司幽当即心领神会:“你们留在这,步清风,你跟我来!”
二人奔出门去,重黎此时根本撤不了手,稍一松懈,遥岑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陵光和孟逢君的心思也都在止血上药上,锁天塔那边,只能指望司幽和步清风。
“是无尽……”遥岑还咳着血,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竭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先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说,这只是个开始……要您交出元神,否则……他还会继续杀下去……尊上,您要小心!……”
“别说话了,本尊要你先活下来。”重黎紧咬牙关,用力抓住他的肩膀。
相柳之死
司幽和步清风赶到塔下时,塔中禁制已毁,四面缚妖索齐齐断开,整座高塔自上而下塌陷,无一处完好,只顶层还勉强能钻进去一看究竟。
听闻塔内封着数以千计的妖邪,此时却散得半分不剩,唯一残留的气息,便是藏在顶层中。
二人推开断壁残垣,进到塔内,塔顶的灼魂印被烧成了灰,惊得二人心头一咯噔。
凶兽相柳作乱,被陵光和东华联手镇压在此处的始末司幽是知晓的,这座塔除了缚妖索,便只有这道灼魂印能将其压制,如此惨状,二人不免担忧无尽放出了相柳,为祸人间。
心慌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
废墟之中,破碎的石板被顶开,一颗硕大的蛇头摇摇晃晃地钻出来,又因体力不支再度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