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死,往后也定能活得好好的。”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陵光没来由的眼眶一热,别开视线,点了点头。
众人都散去,长潋也先将重黎带下去治伤,屋中只剩下司幽和陵光二人。
“你方才是不是有话对我说?”陵光掩上门,回头看向他,“……是关于重黎的吗?”
司幽顿了顿,却是摇头。
“是关于这本手记的。”
他从怀中取出两本手记,放在案上。
“据手记所言,南华血藤本出自瑶池,为我母后……常羲上神所用,其根源也在瑶池,掉落在育遗谷和被凫丽山主带走的那一截,都是其分支,若要真正毁去,只能去瑶池。”
陵光一惊:“可瑶池仙境……”
“已经消失十万年了。”
陵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当年不周山一战后,阿鸾封了昆仑山,整座山脉也从世间消失了五千载,瑶池仙境亦不会真正消散,定还藏在世间某一处,只要找得更仔细些……”
“陵光!”司幽突然厉声打断了她,心绪烦乱地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同你说的不是这个……”
他将下半册手记塞到她怀里。
“你自己看看吧。”
陵光还在思索瑶池仙境所在,拿起手记翻了两页,上头的确详录着南华血藤的来历。
“往后看。”司幽扶着额。
她狐疑地捏着纸张,依他所言往后翻了几页。
南华血藤过后,江疑便彻查了父神交托的封天阵,越是往后看越觉触目惊心。
司幽默然几许,“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从前我母后……常羲上神从未对我提及过这些,我一直以为就是你我所看到的那样,连我父君都拿那邪物没有法子,才不得不嘱托四灵将其封印,若不是江疑查了出来,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封天阵,本就是用来杀无尽的阵法,将其篡改的,是我母后。”
他这些年怨恨过帝俊,为何要为了这么个邪物搭上母后的命,却是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
“开启封天阵,需要四灵的元神和血肉,再加上长生之血,我父君将长生之血托付与你的时候便已想到了这一步,故而觉得不必言明。”
“父神没有想到我会将长生之血放在别处……”陵光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寒,“所以是因为我,阵法才没有成……?”
司幽陷入犹豫,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执明的叛变也是一大主因,种种巧合至此,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她收紧了拳:“还能开启封天阵吗?”
“阵法只要布下,便能开启,只是……”司幽面露难色,“如今庚辛已死,东华……又是那个样子,执明也指望不上了,便是我出手,也没有办法将其困住,这阵法,形同虚设。”
“即便最后真的能成,你也只会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你的魂魄是那小子搏命才东平西凑回来的,再来一次,父神在世也救不了你,那小子也绝不会答应。你如今是成了亲的人,也该多想想自己的夫君。”
夫君。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陵光心上。
她沉默了许久,道了句。
我会记着的。
这会儿你最好别去
朝云城夜。传来奏报。
半月前被妖兽盘踞的鹿城突遭大火,烧毁了半座城,城中已无老小百姓,如今连屋舍都没剩下了。
尚在泰和宫批阅奏章的楚司湛停下笔,看了眼窗下站着的青衣仙君。
“妖邪作祟,无端牵累,善哉。”楚长曦望着窗外明月,目光幽深。
楚司湛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制百盏天灯,明日十五,一并放飞。
战火连天的世道,能做的,也唯有缅怀了。
楚司湛放下了手中奏折,一言不发地望着楚长曦,直到看得他自己觉得烦了,先回过头来搭理他。
“你祖宗背上长花了?”
听听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从皇陵里诈尸跑出来找他寻仇的。
楚司湛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我只是没想到您会乐意来朝云城帮朕。”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来管你这个小兔崽子?”他瞧他居然一脸失望,不由皱眉。
“朕以为会是师父啊。”楚司湛叹息连连。
楚长曦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口中的师父是何许人也,哧地笑了声:“陵光上神有更重要的事,你赶紧的别做梦了,这奏折还有半桌没动呢。”
说着,他又把新的一本摊在了楚司湛面前,大有在这监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