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还咂吧咂吧着口中的甜果,小孩子容易满足,也不会撒谎,望着娘亲欢欢喜喜道:“刚刚遇到一个大哥哥,他陪我玩了好久,走之前给了我糖葫芦!”
“大哥哥?”男子一愣,“哪里的大哥哥?”
村里的人彼此相熟,不会以这样陌生的称呼相称。
虎子唔了一唔:“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很好看,说话也好听,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已经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虎子摇摇头,欢欢喜喜的跑到重黎面前,从怀里摸出三枚石头递给他,“神仙哥哥,这几块石头特别好看,送给你!”
重黎正蹙眉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眼前忽然多了三枚石头,不由一怔。
这三枚石头的确长得特别,不过他活得久了,更古怪的也见过了。
但看着虎子满脸的期待,他还是接过了石头,笑了笑:“谢谢,很好看。”
吃过晚饭,山间天就黑了,村寨稀稀落落地点起了灯,洗漱之后,妇人早早带着孩子回屋去了,老妪还在后厨忙碌,男子收拾着今日没能带出去的药材,打算明早再去城中一趟。
重黎独自站在门前,望着一片漆黑的山岭,若有所思。
回过头,便是阑珊灯火,温热灼心。
不知是不是一人在世上走得太久,如今看着一盏灯,都觉得心绪万千。
他一人的时候,是不太记得要吃饭的,今日这顿饭,勾起了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时的记忆。
那会儿他还是九川少主,还有父君和母后,还有许多族人相伴,龙族不必像凡人那样每日进食,但他母后也常学着凡人做些可口的饭菜,招呼他和父君共食,如今日的老妪那般,给他夹菜,嘱咐他多吃些。
记忆缥缈,音容笑貌恍如昨日,可回想起来才发现,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一人,留在世上这么多年了。
看了眼还在后院忙活的人,他默默叹了口气,在角落留了只纸鹤,无声地推门而出,潜入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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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与诡梦
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山道崎岖,但于他而言,却如履平地。
今晨靠近那贼匪头子时,他在此人身上留了一道印记,如今循着灵气,便能找到匪窝所在。
穿行于山林间时,忽有一阵阴风拂面,寒意拔地而起,还未及反应,便已消散无形。
他微微一怔,环顾四周,却未曾察觉到任何可疑气息,林中虫鸣嘲哳,声声缀连,偶有山兔从丛间掠过,发出窣窣的声响。
稍作迟疑,他便继续赶路。
翻过半座山头,谷中另有一处山坳,怪石林立,四周解释旷野,独独坡上长了几丛草木,地势险峻,呈易守难攻之势,确是个山匪落脚的好去处。
攀上山坡,便能望见匪寨,占了一座山头,屋舍林立,比他今日住的村寨还要大一些。
但四下一片岑寂,不见人影,也没有任何灯火,静得出奇。
连他之前留下的印记方位也寻不到了,四处转了一圈,屋里屋外,空无一人。
整座寨子竟是空的。
重黎心头涌起一阵狐疑,站在寨子中央,放出神识细探四周。
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
甚至连一丝死气都没有。
安静。
静得发慌。
仿佛这里从来就没人来过,他一路追来,不过是错觉。
凝息收回神识,重黎睁开眼,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步入其中一间屋子,径直走进内室。
桌椅齐整,榻上的被褥也不曾动过,窗台上插着一束桃花,还沾着露水。
他走过去,抽出一支,低头细嗅。
新鲜的花香,至多不过一日。
瓶中的水也是新换的。
不久前分明还有人住在这。
走近了,他忽然问到一阵甜腻的气味,拨开剩下的花枝,瓶中居然还有一支冰糖葫芦。
殷红的糖衣已经化开,滴滴答答地淌在花瓣上,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一串插在花瓶中的糖葫芦,花香与甜糖,虽是极致的蜜意,却总教人觉出一丝违和。
重黎正打算去别的屋子看看情况,忽觉一阵目眩,五脏六腑传来莫名的钝痛,冷汗自额角渗出,浑身发寒。
他吃力地扶着桌子蹲下,立即阖目调息。
这种症状并不鲜见,八年来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他体内还封印着无尽一半的元神。
他的术法比不得陵光,更比不得常羲上神,俗话说久病成医,他这些年也悟出了一些抵抗之法,只是时间越久,封印越薄弱,今年开春已经发作过一回,没想到时隔一月,又来了
他屈着身,试着将其平息下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唤。
仙君!
仙君你在哪?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