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燃,万物回春,重黎不由得看呆了。
他晓得她笑起来是好看的,可每回见到,仍会觉得心神一荡。
但这次,他赶忙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了出去。
在她面前,他可不能再心存邪念了。
眼前的魂魄伸出手,似是想碰一碰他,可重黎刚俯下身去,她的魂魄便突然变得缥缈,化作一缕微光,飞下了问天台。
“师尊!”他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这回再不走那天阶,御风直下。
那道星火般的微光最终落在了云渺宫,他匆匆追到时,颍川他们已经先一步在殿中等着了。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心慌意乱地问:“师尊呢?”
:她为何还不醒
云渺宫中原是一片昏暗,此时殿中长明灯却在接连亮起,从神宫门口,一直照进宫殿深处的两具冰棺上。
众人侧目望向他,似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自己来看看吧。”颍川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一条道儿来,直通两具冰棺。
四下岑寂,重黎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踉踉跄跄地跑过去。
离冰棺愈发近了,他的心情就愈发忐忑,虽亲眼看到那束光飞到此处,但万一呢万一
不,不会的。
他将杂念摒除,憋着一口气,步伐沉重地上前一步,终于看清了棺中的两具尸体。
阿九的身子依旧冰冷僵硬,面容青白,累累伤痕结了霜。
而旁边那具,脸色却逐渐红润起来。
即便仍有些死气沉沉,但好歹有了些许生机。
“陵光的魂魄已经回到她原身体内了。”司幽也松了口气,“这一劫,且算熬过去了。”
闻言,众人提悬已久的心终于落了定。
孟逢君紧绷了太久,这头一放松,险些跪下去。
深埋多日的愧疚与不安摧毁了苦撑的坚壁,她捂着脸深吸了几口气,才抑住了喉头的哽咽。
步清风一时百感交集,看着冰棺中有些陌生的那张脸,实在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忐忑。
长潋释然地舒了口气,看向颍川和司幽,躬身一揖:“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保得我师尊性命,此等恩情,不知如何回报,若有在下办得到的事,二位尽管开口,在下定不遗余力!”
“回报就算了。”颍川摆了摆手,“眼下这局势,还不知昆仑能不能挨得过下一次战事,陵光上神若能回来,于六界都意义非凡。况且”
他话锋一转,看向还伫立在冰棺前的玄衣青年,他似是有些疲累,眼中遍布血丝,却仍一瞬不瞬地望着棺中躺着的人,眼底渐渐涌出热泪,盈满了眶。
他叹了口气,“况且你真要谢的可不是我二人,这世上能为了陵光神尊豁出性命,不惜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带回她的魂魄的人,也不是我们。”
闻言,长潋亦看向那道微微佝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一向意气风发,爱憎鲜明的师弟,苍老了许多。
他俯下身去,扒在冰棺边,捉住了她的衣角,切切地等着,像是一只等着主人伸手爱抚的小狗,可等了很久,棺中的人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有些慌了,转头看向颍川:“颍川你快来看看!师尊她她怎么还没醒?”
不是魂归了吗?不是都齐了吗?
为何还没醒?
为何还不睁眼!
闻言,司幽微微一怔。
转生还魂之事,他最是清楚,眼下立刻上前,二指成诀,将一缕灵气探入陵光眉心。
片刻之后,他眉头微蹙。
一看到他皱眉,重黎就不安起来:“她怎么样?”
众人亦是神色急切,等着他的答复。
司幽收回了手,看了他片刻,平静道:“魂魄的确已经归位”
“都归位了为何”
“你别急。”
重黎攥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好,好,我不急,不急,你继续说”
话虽如此,司幽却分明看到他额上渗出的细汗,无奈地摇了摇头,娓娓道来。
“陵光那日伤得太重,亏有那三道护持和魂胎扛了一下,才保得一缕地魂未碎,如今虽从过去集齐了所有魂魄,但终归是借来的,过去的魂灵与如今的身躯要逐渐融合,方能重新唤回她的神识和至今的记忆,强行唤醒,不过是行尸走肉,急不得。”
闻言,重黎才晓得不是到此结束,而是从此为始。
“魂魄融合要多久?”
司幽顿了顿,郑重道:“少则十年,多则百年,千年,不好说。”
“千,千年!”重黎险些呛着。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司幽道,“你以为散魂是说说而已的?何况她这不是散魂,是碎魂,能凑齐元神还魂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今只能祈祷她心念坚定,还想回到这世上,与过去的元神尽快融合,早日醒来,其他的我们无能为力。”
他虽是酆都主君,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