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和端华忙将人拉开,示意这些人冷静些。
“事情的经过师兄路上已经同我说了,人可有找到?”云渺渺问。
同门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见步清风急成那副样子。
一问才知,昨夜有十余户人家走失孩童,还有几户人家失了妻女,再加上一个云衡,少说有二十人不见了。
孟逢君得知消息后一早便带人四处找寻,可至今无果。
长琴摇了摇头:“找遍了主峰,不见踪影。”
“师父,昨夜除了云衡,我在山下还看到不少人一起走出了昆仑,会不会”楚司湛忽然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看到的一幕。
昨夜昏昏沉沉,今日想起倒是格外诡异。
此话一出,四下闻之色变。
站在云霆身后的云夫人更是面色煞白。
“出了昆仑?!”长琴简直头皮发麻,“外头可都是妖兽,离开了昆仑山,便再无庇护了!为何会如此?”
留在山中,还能躲过妖兽魔爪,这是如何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且这么多人一夜间走失
“这场雨不单单是为了探出昆仑的入口。”云渺渺望着这些雨水,陷入沉思。
她本以为这是无尽和玄武数月没从昆仑山落的好,便急切地想用这场雨围困整片西海。
却是低估了。
她伸出手,接住几滴雨水。
水如烟幕,在她掌中化开。
落在别人身上,却沾湿了衣衫。
她略一皱眉,并未言说,转而道:“昨夜阿湛追云衡下山时,曾听到骨笛声,八成与北若城时咱们听到的一样,离山者,皆是淋雨后染病之人这雨中混了咒术。”
步清风攥紧了拳:“什么咒术?”
她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
“说这些已经迟了。”
人一旦踏出昆仑,山中护持便没了用,无论中了何种咒术,都没什么不同。
听了他们的话,围过来的几户人家几乎是嚎啕着跪在了云渺渺面前。
“仙君救命啊!我那孩子才十岁,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进了昆仑山,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拙荆还怀着身子,孩子都没出世呢!求仙君救人呐!”
一声声的哭号,如粗粝而沉重的鞭,笞打在心上。
但在座的弟子,凡事与妖过手的其实也都清楚,此时离开昆仑意味着什么。
可看着这一个个哭天抢地的人,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
:胁迫
人群中的云夫人险些昏厥过去,扯着云霆的衣袖似乎在哀求着什么,然云霆眉头紧锁,始终不为所动,她慌乱地环顾四周,急切地找寻着什么。
而后,她在下人的搀扶下浑身颤抖着走到云渺渺面前。
那双眼中有过挣扎,却被滚烫的泪湮没了,眼眶红了一片,如同被折断了脊骨般,颤巍地跪在了她面前。
云渺渺蓦然一怔,下意识地伸了手,却又忽然意识到早已同他们断了干系,想收回,却被云夫人一把抓住。
便是在这等境地下依旧不忘悉心保养的指甲掐得她手腕生疼。
抓得那样紧,像是于深渊中攫住了一根蛛丝。
云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哽了声:“渺渺你不认我这个娘没有关系,咱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你不想认我是应该的我只求你,只求你救救衡儿!只要你救他,我保证再不会来纠缠于你!你你要我的命都行!好不好”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顾不得什么命妇的修养,谈吐是否得体,甚至连自己的仪容都不在意了。
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丑得骇人。
还仰起头来,如同卑微到尘埃里的沙。
“救救他,好不好”
一旁的孟逢君有些看不下去,意欲将人拉起来。
这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搁这添乱呢!
可刚伸出手,就被按住了。
云渺渺冲她淡淡一笑,示意她退后,转而看向眼前泣不成声的云夫人。
有那么一瞬,她确有动容。
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这份上,真称得上慈母仁心了。
可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曾是她的孩子。
便是她快冻死的时候,都未曾见到这个做娘亲的,为她放下身段,求条活路。
她想起了自己是朱雀,倒是险些忘了,自己也曾在尘世中遍历苦楚。
忘了自己也曾傻坐在白辛城的破门前,等着她回来,喊她一声“渺渺”。
这滋味忘了还好,一旦被重提,便如鲠在喉。
她已经做不回从前看淡一切的朱雀上神,七情六欲在脑海中翻滚的时候,也难免有些愤怒。
怒到心凉,又很想笑。
“我救云衡,你就同我一刀两断?”
她一字一顿地问。
云夫人面色凄惶,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