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跨出门去。
“你慢些,人跑不了”重黎好笑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近来入山的人多数承她恩惠,故而一路遇上的人都为她让开了路,恭敬地称一声“掌门”,她无暇顾及,加快了脚步,重黎都险些没追上。
“念归几时醒的?”
昏迷了数月的人忽然清醒过来,她激动之余更是措手不及。
“刚醒,我也是才听说的,还以为你都知道了。”人多眼杂的,他也不以“本尊”自称了。
“我忙了一早上,应是疏忽了。”
她走得快,身旁的人都似浮光掠影,顾不上一一看清样貌,只连连点头示意,虽说敷衍了些,却也是情急之举。
不知同多少人这般擦肩而过,她忽觉一道异样的视线停在了她背上,倏忽回头,却未曾发现可疑之处。
“怎么?”她突然停下,重黎始料未及,倒是冲出去步,又折返回来。
云渺渺心生疑惑,可眼下的心思都在余念归终于醒了这件事上,顾不得细思。
“没什么,走吧。”
他们到端华那边时,其实已经去得有些迟了,长琴和端华都已经到了,晨间来送药的步清风站在床边,应是头一个发现人醒来了的。
余念归坐在床上,面容有些憔悴,这些日子虽有丹药续命,但她到底是昏睡了太久,醒来后勉强喝了几口茶水,便一直呆呆地坐着。
端华正为她诊脉,眉头紧锁,半响,看了长琴一眼,示意她也看看。
长琴仔细地探过了她的伤势,面色愈发凝重。
“长老,如何了?”云渺渺上前询问。
“你来了”长琴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内伤已无大碍,但无尽的邪气伤及她的灵根,以致她眼下神识模糊,方才端华上前,这孩子她竟然认不得自己的师父了。”
闻言,云渺渺面色大变,看向余念归,她果真神识恍惚,茫然地环顾四周,却不知该看谁。
“虽说人醒了就好,但她眼下这副样子,只怕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连长琴都这样说,其他人就更无能为力了。
:失忆
“怎么会这样”云渺渺压低了声音,暗暗收紧了拳。
“兴许过几日就能想起来,也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端华亦是满面愁容,自己的弟子变成这样,他心里自是不好受。
云渺渺转而看向余念归,她一脸茫然地坐在那儿,几度欲言又止。
“念归”她坐了下来,去拉她的手。
余念归却惊觉地躲了开来,戒备地望着她。
“别怕。”云渺渺耐着性子宽慰她,“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犹豫半响,余念归点了点头。
“那这儿的人,你还能想起谁?”她继续问。
余念归环顾四周,目光在步清风身上稍稍停了停,旋即摇了摇头,困惑地张看着。
闻言,步清风僵了一下。
“真就只能这样了?”
众人陷入沉默,不知如何作答之际,孟逢君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听说人醒了!?”
乍然一声,倒是将所有暗自神伤的思绪都一把扯了回来。
瞧见长琴和端华也在,孟逢君忙躬身行礼,随即便看到了一脸恍然的余念归。
“这是哪位?”
片刻的怔忡之后,孟逢君嘴角一抽。
“啊?你这什么话,睡了俩月连人都认不得了?”
她还当这丫头又存心给她找不痛快,刚想上前“拆穿”,就被云渺渺拉到一旁,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她。
孟逢君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这真的?”
云渺渺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逢君诧异地看了余念归一眼:“那怎么办?她就这样一辈子了?”
“有恢复的可能。”云渺渺眸光一黯,“只是不知要等到几时。”
众人商量之后,觉得还是先用些安神固元的药,且看看可有起色。
人刚醒,还需静养,不宜刺激。
往后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步清风听着这些权宜之计,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受无尽所害之人,能活下来的已是鲜少,此事确实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