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燃笑了笑:“二殿下啊大概是个并不适合为君之人吧。”
钟情一人,敢以命换。
帝王家,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人呢?
闻言,楚司湛莞尔,似是解了多年的困惑,终于释然。
然而就在飞舟折返,即将接走最后一批人时,霄明逐渐镇不住此处灵脉,灵气外泄,引来一群四处游荡的妖兽。
众人顿陷慌乱,步清风当即拔剑,率一众弟子迎战!
应燃则命所有将士护住还未离开的百姓,退至山坡旁。
混战之际,一头蛊雕借着树木隐蔽,朝着落单的楚司湛伸出了利爪!
云衡前期虽然纨绔,但遇上阿湛之后,还是有救的,你们懂我意思吧笑容逐渐猖狂
:不知归途
“阿湛!!”云衡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力气,拔腿冲了过去,抱起他就地一滚,惊险避开那蛊雕的一击!
楚司湛惊魂甫定,蛊雕折返再攻,云衡只能举着木棍竭尽全力地驱赶妖兽。
众人退无可退,危急之际,数道剑光从天而降,当场诛杀蛊雕在内的数头妖兽!
轰然而起的光亮中,云衡下意识地将楚司湛护在了身下。
“是苏门山和少阳山的援兵!”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半空中,青衣道道,御剑而来,为首的竟是苏门山掌门日月道人和孟逢君北海少阳仙君孟柝。
援兵杀至,局势一转,妖兽溃败而逃。
孟柝落与海边,看了眼多年未见的女儿后,便转向了长琴,上前行了一礼。
“一路妖兽挡道,我们来迟了。”
长琴松了口气:“少阳仙君言过了,你们能赶来,实在是感激不尽。”
孟柝点了点,趁着日月道人率门下弟子迎战妖兽之际,命孟逢君护送所有人登上飞舟。
父女重逢,却连句寒暄都无暇。
但行事做派,却如出一辙的果决。
众人边打边退,楚司湛因方才那一摔扭伤了腿,靠着云衡搀扶才上了船。
“没事吧?”云衡忧心地看着他的脚。
楚司湛忍着疼,对他摇了摇头。
“先离开这再说。”
离岸之时,树下的香几乎燃尽,他回过头,只见前山光华道道,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直镇压着后山灵脉的霄明剑乍然而去,化为一道流光飞远,眨眼间便看不清了。
“孟府君,你们怎么会绕道后山?”长琴坐下来,缓了几息工夫,转而询。
无论是苏门山还是少阳山,既来支援,应是去往前山才是,怎会晓得他们要从后山护送百姓离开?
闻言,孟柝与日月道人互觑一眼,道:“实不相瞒,我等原本的确打算赶去前山,只因半途酆都鬼差前来传话,让我们赶紧去后山接应你们,这才赶来,没想到那些孽障已然后山”
“长琴长老,尔等真的打算弃了这座天虞山?”日月道人不敢笃信,这等壮士断腕的决定,着实教人不能接受。
事实上,他们本以为天虞山会与妖孽抗争,死守到底,这等风骨,才不枉长潋上仙拿命换来的一切。
没想到那封信却是告知他们,天虞山将毁。
长琴叹了口气:“这是掌门的决定,她不是那等顾头不顾尾的鲁莽之人,论心性,也不定就及不上我和师兄,她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和打算,这等生死关头,若事事质疑于她,当初何必推举出这个掌门?”
舍弃天虞山,保住这么多人的性命,远赴昆仑避难。
这等决定换了她,怕是要挣扎许久也不定真能舍得。
云渺渺却敢,且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心,且早早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幸却又万幸的是,她的预感没有出错。
今日,天虞山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
与其留在这逞一时意气,断送天虞山所有弟子乃至这些凡人的命,还不如听她一句。
这姑娘,看似沉默寡言,不露悲喜,可越是这等时候,越是沉着冷静,晓得孰轻孰重,什么该舍,什么该护。
真不知该说师兄当年收徒是慧眼独具,还是错觉她听话乖巧。
众人静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坐在一处。
一场猝不及防的恶战,令所有人不敢再大声喧哗,那些方才还心有不服,窃窃私语之徒也陷入了沉默。
步清风施法降下浓雾,飞舟无声而起,逐渐隐没于水雾间。
回望天虞山,昔日乘舟而来,拜师学艺,自是意气风发,憧憬无数。
如今乘舟而去,一别遥遥无期,不知归途何处,前路何方,不由唏嘘感慨,悲叹声声。
“师伯”楚司湛一瘸一拐地走到船首,望着渐渐远去的天虞山,“师父和师叔祖他们,一会儿便能赶上来了吧?”
步清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前山刀光剑影,甚是刺目,不断传来妖兽的嘶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