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你真当那丫头是个会吃亏的主儿呐?这些朝臣跪了两日,她可连一封书信都没问及过,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收来的弟子,你个做师兄的掺和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我看那个叫司湛的小子也不是个真不谙世事的孩子,咱们是世外之人,插手朝堂之事成何体统,且观望几日吧,总归会有个说法的,妖兽食尸的事还没查清呢”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头疼,伤势未愈,受了风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端华登时皱起了眉,扣住她的腕,不由分说地细探。
瞧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长琴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你这医术还是我教的呢,出师了反倒我跟前卖弄。”
“今早的药是不是被你倒了一半?”端华警觉地瞥了她一眼。
长琴顿时心虚地别开视线:“也也没有一半,最后几口没喝罢了,苦得很,屋里没蜜饯了”
他的眉头顿时拧成了结:“良药苦口,这也是你教我的,怎的自己就不记得了?”
“我”长琴被堵得无言以对,好气又好笑地剜了他一眼,“你从前可不敢同我顶嘴的。”
“从前你是我师尊。”他将手里的伞递给她,“拿着。”
“”臭小子还敢使唤她了?
长琴懒得同他计较,接过伞,却见他神色淡淡地脱下外袍,披在了她肩上。
她一脸狐疑:“那我现在呢?”
他不语,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手里的伞打了几个转儿才拿稳,赶紧四下张看,确信没人路过才松了口气,抬手便捶。
“臭小子你做甚!目无尊长,还不松手!”
端华斜了她一眼,不急不缓道:“早晨那碗药是用来止痛的,你只喝了半碗,算算时辰,也是时候了。”
时候?什么时候?
长琴茫然地盯着他,忽然感到伤口传来阵阵痛楚,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登时渗出了冷汗。
“到药效过去的时候了。”端华叹了口气,“还要我松手吗?”
长琴这会儿疼得脸都白了几分,咬牙切齿地抱住他的脖子:“还不赶紧送我回去!”
堂堂长老要是在这痛到站不起来,被其他人瞧见又得闹得人心惶惶。
端华点了点头,抱着她御剑而起,可飞了一会儿,长琴却发现哪里不对劲。
“这不是回我那儿的路吧?”
“嗯。”他目不斜视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浮山,“是去余音阁的路。”
:我来做你的臣子
他平素喜静,余音阁算是天虞山最为安静的地方了,此处厢房极少,他一路抱着她进了一间屋子,屋中摆设乍一看甚是雅致,偏偏某些角落里摆着些凡间小玩意儿,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那些小玩意儿瞧着精致得很,她屋子里倒是收了不少,故而瞧着还挺有意思的。
端华将人搁在椅子上,转身出去,没一会儿便拿着药回来了,瞧见她趴在那,哼哼着叫疼,可刚听到他的脚步声,就立马收住了,直起身对他笑了笑,愣是瞧着跟没事人似的。
“衣裳脱了吧。”他关上门。
长琴一脸错愕,忙不迭地捂住胸口:“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他扶了扶额,叹息道:“你都想的什么,我瞧见你伤口好像裂了,要重新上药。”
闻言,长琴低头一瞧,方才光顾着疼,才发觉血迹从衣裳下渗了出来,她这身紫衣,染了一块深色。
伤在后腰,的确不便自己动手,她灿灿地解开了腰带,瞪了他一眼:“还不转过去,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
端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去闭上了眼:“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上药”
直到她褪去上衣,拿毯子披了披,只露出腰部的伤口,才许他睁眼回头。
“妖兽出没的地点我已查过,南海边几座城都先后出现了妖物,能救的人都带回山上了。”他一面混调药膏,一面同她道。
长琴枕着胳膊,皱起了眉:“制造妖尸,又让妖兽吞食,这做法是不是麻烦了些嘶!”
后腰突然传来一阵沁凉,惊得她浑身一僵。
端华屈身,半跪在她旁边,清理了一下崩裂的伤口后,抹上了膏药。
“无尽是上古邪灵,与父神同源,他如此做,定有他的图谋,不可小觑。”
“难道重塑肉身,也需要这些妖兽?”她大胆地猜测。
端华眸光一沉:“难说但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你那弟子醒了没?”她忽然问起余念归。
端华摇了摇头:“脉象无碍,但伤到了灵根,还未醒来。”
闻言,长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世事难料,防不胜防,连他二人都未能及时发觉,才酿成了惨祸。
“上清阁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她陷入沉思。
玄武和无尽明明是为了夺取上神的尸身而来,最后却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