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上位过于仓促,不过若是有个掌门女儿,便有了同手握兵权的应燃相抗的筹码。
这样好的事,谁会放过呢?
此话不无道理,云渺渺陷入了沉思。
步清风意识到这一点,也觉事情似乎不太妙。
渺渺和云家的关系,本就无人隐瞒,他只消向此次同去朝云城的弟子问几句,便能晓得个大概。
云家若当真位登九五,仙门素来与人间交好,也不便与之作对,云家若真有认回女儿的心思,他们也不便将话说得太绝。
只是渺渺今后的处境,怕是两难了。
莲娘在旁静静地听着,云家的事她的确不清楚,他们与云渺渺的关系也从未听说过,她只晓得,此事无论如何,阿九是不愿的。
“我只有一个亲人,她早就死在北若城了。”云渺渺斩钉截铁道,“身体发肤,没有一样再与云家有关,我问心无愧。”
“选贤为君一事,是在楚家已无后的前提下,才离开朝云城一日,便如此仓促地着手安排,禁军那边只怕没那么容易说服,设法得民心,是云家成事的唯一出路,这几日让人看着些吧,妖兽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还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她侧目看向一直在偷听的司湛,笑了笑。
“阿湛,今日起便开始学调息吧,一会儿跟着你师伯去浮昙台。”
司湛还没缓过神来,喏喏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孟逢君一拍脑门,“方才我在下头瞧见云衡了。”
要到最后一口的糕点,啪嗒掉在了桌上。
云渺渺狐疑地看来一眼,他忙将脑袋埋了下去。
“他来作甚?”
“不知道。”孟逢君也只远远瞧见一眼,“像是在等人。”
“等人?”云渺渺暗暗皱眉,稍加思索,看向了正打算下桌的司湛,“阿湛,你可知此事?”
司湛刚迈出一条腿,就被吓得僵在了半空中。
“师,师父”他小小声儿地唤她。
这般反应,看来是知情了。
重黎低笑:“你小子又干什么好事了?”
司湛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颇有眼力见儿地往他身后躲。
步清风和孟逢君也瞧出一丝不对劲。
云渺渺的脸已经有些沉了:“阿湛,昨晚你下山,可有遇到云衡?”
话到这份儿上,她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你好好说,在为师生气之前。”
她一本正经地训斥徒弟时,重黎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自个儿头上,下意识地僵了僵。
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同司湛说话。
司湛咬着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目光怯怯地向他求助。
重黎嘴角一抽,低笑:“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师父。”
“师叔祖”司湛着急地望着他,比口型向他求救。
可惜重黎别开了脸,压根没看。
“阿湛。”云渺渺的脸色又沉几分,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无论云家是否与她有关,相府公子在河滩上昏睡一夜,还给冻出病了,也绝不是一桩小事。
若是让云家查到阿湛头上
想到这,她暗暗收紧了拳。
嗫喏片刻,司湛小声咕哝:“也没对他做什么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他自己要去抓虎蛟的”
:我就客气一下
“虎蛟?!”孟逢君吃了一惊。
泿水虎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每一届新弟子入门,师兄师姐们都得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所以云衡在河滩上冻了一晚是因为被虎蛟咬了?
可今日问话,那小子却不曾提及只字片语,虎蛟之毒致人昏迷,可没有致人失忆这一说啊。
唯一的解释,只有云衡有意隐瞒。
可为什么呢?以云衡那纨绔性子,闹得人尽皆知,要天虞山给个说法还正常些。
云渺渺虽已猜出几分,却没料到他胆大到这等地步,居然敢算计相府公子。
“那小子守在山下,该不会是想私下找阿湛出气吧?”孟逢君猜测道。
闻言,司湛心虚地往重黎身后缩了缩。
重黎都给气笑了:“有胆子做,倒是有胆子认啊,丢不丢人?人都送上门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不然再去打一顿?”
“尊上!”云渺渺额上青筋直跳,“有您这么教孩子的吗?”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司湛一眼:“他都把那小子算计得团团转了,还用得着本尊教?早跟你说了,这小子贼着呢。”
说着,顺势往司湛脑袋上敲了一记。
这儿若是只剩他二人,他说一句陪他去,信不信这小子就真敢下山寻那云衡,先下手为强。
云渺渺叹了口气:“山下无人问及阿湛,云衡想来并未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孟逢君点了点头:“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多半想要息事宁人,既然如此,也省得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