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被她这般直白地夸,孟逢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那”
她笑了笑:“去吧,我信得过你,北城门和那些将士,都交给你了。”
孟逢君一怔,终是释然,点了点头,踏上灵剑:“你也小心些,出了城门一路向南,我们定会追上你们。”
说罢,即刻与应燃率兵奔赴北城门。
知道你们刚开始看的时候都觉得孟逢君是那种反派女二类角色,但是吧你们知道我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
:续命
尽管已经调拨了百余人手,要在夜色将临之时,三个时辰内把城中所有人悄悄送出去,也绝非易事。
所幸妖尸不似骑兵,脚程并不快,尚可拖延些时候,尽早准备应对。
天色暗了下来,就在百姓忙于收拾细软之际,之前巷中沉寂多时的血藤突然蔓延而出,袭击了路过的禁军将士,只听得一声惨叫,人已被拖入巷中,此后不久,便没了声息。
众人吓得浑身发僵,不知是谁先喊了声“妖怪”,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刺得耳朵疼。
不得已,他们既要先稳住受了惊吓的百姓,又要抽出人手应对这些血藤。
云渺渺忙于劝说众人只带上些轻便之物,其他东西一概不可带走,诸多琐事便落到了重黎头上。
众人瞧着他一脸“凶相”,难免畏惧,对于他的命令竟也不敢违抗。
眼看妖尸已至城下,从远处传来了震天的吼声,南门也同时开启,在应燃与孟逢君奋力阻挡那些妖尸之时,所有百姓连夜离城,莲娘和司湛也被早早接了过来。
然除了血藤和接连出现的妖尸,还有源源不断的突发状况。
云渺渺接到消息,与重黎匆匆跑进一座宅院时,只听屋中不断传出女子吃力的呻吟与产婆的催促声,听闻是即将出城时突然临盆,只能请来稳婆,赶紧催生。
守在外头的亲眷神色焦急,却又别无他法。
“情况如何?”即便外头的状况刻不容缓,云渺渺也晓得这种事还真急不来,总不能都要生了,硬给人塞回去等一等。
“这”亲眷朝屋中看了一眼,直叹息。
稳婆突然跑了出来,神色慌张,满手的血:“不,不好了!胎位不正,夫人都没力气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血崩啊!”
“什么!”亲眷们大惊失色,一妇人紧紧抓住了云渺渺的手,“仙君仙君救救我女儿啊!她才十三岁,这是头一胎,谁成想”
云渺渺眸光一寒:“十三岁?这么小如何怀胎!”
一旁另一妇人面露尴尬:“她是个家生子,前几年府上生意不好,老爷身子骨也不太行了,恰好一个算命先生说她命格不错,这这不是为了冲冲喜嘛,本来想再等几年,哪料到突然怀上了,总不能不要吧”
她说得支支吾吾,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忙跪了下来,高声求她救救他的娘子。
重黎都给气得面色铁青,直道“该死”。
外头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眼下这等状况,除了她,他们真不知该求谁了。
看着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中端出来,云渺渺心乱如麻,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晴茹,她当年怀阿九时,年纪应当也不大,九死一生才将她生下来,无论此事如何离谱,先救人要紧。
“都在外头等着!”她强忍着怒意快步进屋。
浓郁的血腥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
稳婆还在催促使劲儿,可榻上的女子已经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很稚嫩的清秀小脸满是汗珠,惨白如雪,无神地望着床帏。
血从腿间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旁边的丫鬟慌得直哭,可榻上的女子却连哭的余力都使不出。
浑身冰凉,直打哆嗦,孩子却迟迟不肯降生。
折腾到现在才来请他们过来救命,人命都没了半条了。
重黎竟也跟了进来,心无旁骛,自然理直气壮。
他见多了将死之人,看得出这凡人阳寿将尽,从背后扯了她一把:“救不回来了,孩子和她都得死。”
她是修仙之人,不是大罗神仙。
生死之事,早有定数。
云渺渺注视着榻上的姑娘,她似乎觉察到有人进来,近乎气竭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动了动无力的手,似是想对她说什么。
云渺渺走近些,俯下身,贴在她唇边仔细听。
那虚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对她说道:“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云渺渺浑身一震,吃惊地望着她。
这姑娘其实也才刚及笄,被视为冲喜的“玩意儿”早早嫁了人,受尽折辱,可这个时候,居然不是为了自己向她求救。
孩子未降生,她还未能成为谁的娘亲便要枉死,云渺渺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悲切与不甘。
“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这稳婆是个心善的,接生过无数婴孩,到了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