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反应过来,怀里便多了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精气缺失,气息虚浮。
她吃了一吓,错愕地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重黎,没来得及庆幸他们回来得这样快,却冷不丁发现他身边空无一人。
她顿时心头一紧:“主上呢?”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邪气四涌的宅子,稍加细想,脑子里便嗡然一声。
“你不会”
重黎气儿都有些缓不过来,指了指她怀里的司湛:“把人带走,本尊去救她。”
“你这混蛋!!”镜鸾呲目欲裂,一把推开他,“滚!我去救主上!把主上的安危交给你我真是蠢透了!”
一而再,再而三,天虞山的教训还不够吗?她怎么还会信他?
她将司湛交给身旁一个弟子后,便朝着宅中冲去。
刚迈开步子,胳膊便被猛地拽住了。
“你又想作甚!”她恼怒地回过头,撞入眼中的却是半边血染的肩头,猝然怔住。
光顾着气他又一次丢下了主上,却压根没有发现他还带着这么重的伤。
为了压住魔尊的气息,他从离开天虞山的那日便化了凡人身,细看才晓得不仅是肩膀,胳膊上的那道鞭痕更为严重。
重黎的脸色沉得骇人,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扣在她腕上的手在细微的颤抖,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楚,面上却未曾展露分毫。
“带这帮凡人走,这里不对劲,我会把她救回来。”他一字一顿,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镜鸾瞧见他手中寒光幽幽,随时会显形的英招剑,眸光一闪。
眨眼间,他已经翻墙而入。
身后众人渐渐抵挡不住,孟逢君高声催促:“上君!不可犹豫!”
云渺渺的命是命,这儿其他人的命一样是命,顾此失彼的事她做不出。
镜鸾收紧了拳,回身一掌推开了背后偷袭的妖尸,冲到了众人身前。
“走!!”
庭院幽静,岁寒乍暖,一场春雨过后,仿佛连风里都夹着濡湿的气息,吹绿了指头三片新芽,晨曦中鲜翠欲滴,连脉络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树下坐着一个小小少年,扎着一双羊角小髻,白白净净,眉目秀气,穿着天青的春衫,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倒像个小姑娘。
忽然间,他不知望见了什么,忙不迭地从石头上跳了下去,扑棱着小短腿朝廊下奔去。
雕阑飞檐,还滴着清润的雨露,廊下的女子风姿绰约,娴静中透着一丝漠然,如画中走出的人,一身素净的月白,如碧空朗朗,轻眨双眸,便教人看出了神。
“娘亲!”直到那孩子跑到跟前,她淡然的神色突然转阴,抬手一推,同时退后半步,没有了方才的雅致,从眼底透出一股子彻头彻尾的厌恶。
“离我远点,谁是你娘。”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去,仿佛正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将门重重合上,只留下小小的少年不明所以地呆坐在地。
年过而立的婢女匆忙上前,关切地询问他可有摔伤,他才恍然回过神,看了看自己摔破皮的掌心和膝盖,委屈与疼痛一齐涌了上来,不安地望向婢女:“盈姑姑,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婢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不会的,苏姑娘只是还有些不习惯做阿湛的娘亲,我们阿湛这么懂事,姑姑就很喜欢,来,姑姑带你去上药。”
少年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走出几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去,忐忑地望着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错觉一般,好像瞧见了屋中人影晃动了下。
雾气蒙蒙,春景一晃便不见了,只见眼前灯影绰绰,那绝美的女子端着灯烛步入了空荡荡的书房。
黑暗中,少年蜷成小小的一团,换了鸭卵青的发带,个头也长高了不少,躲在墙角方寸大小的阴影里,显得有些局促。
他望着那女子走向另一边,揭开了地上的白布,露出三只上了锁的木箱。
四下静默无声,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好奇地探出头去。
昏黄的灯火下,女子打开了箱盖,取出一幅画,细细端看。
冰冷的面容忽地缓和下来,那双总是漠然一切的眼中,也荡开了如水的温柔与暖意。
只一眼,他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
仅一瞬的走神,便失了重心,他猝不及防地扑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般声响,墙边的女子怎会听不见。
她陡然沉下了了脸,转过头来:“谁在那!”
他心头一咯噔,晓得逃不掉,惴惴不安地从架子后走出来,站在了她面前。
她的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说了谁都不准进这间屋子的吗?”
他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捏住了衣摆,小声回答:“我,我跟盈姑姑玩,我不知道这里不能进,娘亲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