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透顶了。
沉默良久,他转过头看向她,好奇地问:“师父有娘亲么?”
云渺渺僵了僵:“我从前有一位。”
她顿了顿,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很久以前,便不在了。”
“师父的娘亲疼爱师父么?”他追问道。
这话似是将她问住了,她低头看了眼怀中沉甸甸的包袱,收紧了臂弯,忽地一笑。
“她啊生了副好皮相,可性子倔,打我的时候也狠,为师小时候总是闯祸,每回都是她亲自罚,有一年,罚得我险些冻死在雪地里。”
闻言,司湛皱起了眉:“师父的娘亲也不喜欢师父啊。”
她戛然一顿,静静地望着他,眼底分明带着笑意,既温柔又伤感。
“不,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视我如命,愿为我剖心赴死的人。”
小孩子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夜深了便会犯困,她将司湛送去了莲娘屋里后,便回了耳房。
屋子狭窄得很,只点一盏油灯便能照得透亮,四壁挂着风干的辣椒,栗子,还有些山中菌菇,还有镰刀和锄子,简陋,却也平凡得让人觉得安心。
重黎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灯下,看着眼前的嫁衣发呆,总是十分谨慎的人,今日居然连他走到身后了还没察觉到。
他本想直接喝一声,却望见她专注的眼神,好似面前的嫁衣是什么稀世的宝物,值得她如此仔细地端看。
这会儿吓人,的确有些缺德,他犹豫片刻,轻手轻脚地退到屋外,叩了叩门。
待她回过头来看见了他,才若无其事道:“本尊见这屋亮着灯,来瞧瞧是谁。”
他走了过来,看了眼桌上的霞帔,对于凡间俗物而言,做得的确不错。
“你几时买了这件衣裳?”他前几日买那顶凤冠时,也在喜铺中瞧见几件相似的衣裳,都是这么红艳艳的,想想孟逢君说的话,大概也能猜得出这件衣裳是做什么用的。
正因如此,他瞧着这衣裳的时候,不免有几分忐忑。
她买嫁人的衣裳做甚?这是打算嫁给谁?他他怎么不知道?
这么一想,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话是这么说,但她要是真给他说出个男人的名字来,看他不把那狗东西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