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没有答复,终于将司湛从重黎手里“解救”下来,直接抱在了手里。
她身量不高,但开光之后气力却比从前大了不少,抱个孩子不在话下。
司湛方才也被欺负狠了,顺势抱住了云渺渺的脖子,回头冲重黎做了个鬼脸,气得重黎真想往他脑门上怼一毛栗子。
“这么冷的天儿,你不进屋,在这做什么?”云渺渺温声问道。
较之之前的凝重和深思熟虑,这会儿突然轻声软语,简直判若两人。
她疼这孩子,驿馆的弟子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毕竟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徒儿,多加爱护,也在情理之中。
司湛挂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小声嘟囔:“师兄们说您和师叔,师叔祖出去办正事了,可天都黑了师父还没回来,我想出来等等”
闻言,云渺渺叹了口气,托住他的身子,道:“外头凉,你伤还没好,以后不可如此了。”
无奈的叮嘱,连责备的意思都没有,这般温柔的样子,连孟逢君都觉得甚是少见。
重黎瞧着心里就一阵犯堵,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若是你对我也温柔些
他们回来的时辰的确晚了,驿馆中用饭的规矩与兰亭堂一般,过了时辰便撤了饭食,但馆中弟子有留一些粥点在灶上温着,瞧着寡淡得很。
孟逢君修炼辟谷之术已有一载,不觉饿,打算不吃晚饭了,云渺渺也没什么胃口,想着让司湛吃一些,好早些歇着去。
可旁边那位魔尊大人显然不是这么个草草了之的打算。
“一日就吃一顿早饭,你是要成仙啊?”
她是仙门弟子,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吧。
“带着这个臭小子一边等着去。”他说着便将她们往那边的桌子旁推,历经昨日剁排骨的“壮举”,他可再不敢让她靠近猜到和锅灶了。
云渺渺一时怔然,已经坐在了桌边,却见他脱了外袍,往她怀里一丢。
“替本尊抱一会儿。”
说着,便挽起袖子,去灶边忙活了。
孟逢君瞧着他有模有样地折腾,瞠目结舌:“他他还会做饭呐?”
“嗯。”她看着怀里的衣衫,布料十分轻软,像抱着一团软绵绵的云,凑近些,能闻到海棠的浅香,“他很会做饭。”
没一会儿,孟逢君便晓得她有没有夸大其词了。
从那头飘来的香气,饶是她这个辟谷已久的人都口中泛酸,忍不住探出头去,想问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好吃的,怎的这样香。
司湛坐在一旁,早就吞起了口水,切切地望着。
诚然他方才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一码归一码,他这会儿都快饿死了。
重黎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端了四菜一汤过来,道道色香俱全,简直教人垂涎三尺。
云渺渺方才真不饿,可他就是有本事,让她的肚子没出息地叫唤出来。
“喏,尝尝。”他盛了一碗汤,先给她暖暖胃。
云渺渺尝了一口,抬眼望向他。
“怎么?”他皱眉。
她清了清嗓子:“手艺见长。”
重黎哼了一声,别开了脸,却藏不住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嘴角一抹得意的浅笑。
哼归哼,阔别许久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
“唔唔唔!”司湛塞了满嘴的菜,说话都含糊不清。
重黎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吃没吃相,咽下去再说话。”
司湛废了好大劲儿才咽下了嘴里的肉,目光晶亮地望着他:“师叔祖你做饭好好吃啊!”
不掺任何刻意奉承的夸赞总是最戳心,饶是重黎这等厚脸皮都有些遭不住,面色一红,伸手敲了他一记。
“吃你的,哪这么多话”
说着,又若无其事地往他碗里丢了块肉。
云渺渺给他盛了碗汤:“吃慢些,仔细噎着。”
一旁埋头吃饭的孟逢君抬眼恰好看见这一幕,忽然觉得嘴里的饭似乎都不香了。
怎么瞧怎么像一家三口。
吃完了饭,商讨了明日的安排后,孟逢君便先回屋了。
云渺渺则领着司湛去后院洗漱,看着他喝完了今日的药,重新包扎了胳膊上的伤,而后带他去里屋躺下。
“师父,我明日醒来,您还会在这么?”所在被子下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云渺渺愣了愣:“为何这么问?”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这几日像在做梦,我怕一睁眼,您就不是我师父了”
他眸中闪着忐忑的光,轻轻地去抓她的衣袖。
云渺渺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心睡吧,明早师父来喊你起床。”
“嗯”他乖乖地躺好,合上了眼。
云渺渺为他掖好被角,起身出去,望见坐在外室,端着一碗苦药的重黎,冷不丁怔了一下。
“您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