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一一处置。
近来那间庙堂都交给孟逢君打理,据她所言,自妖兽逃出酆都,山下收到的请愿书愈发多了。
这一次,居然连朝云城都来求助,着实教她意外。
信中字迹颜筋柳骨,力透纸背,算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字,与寻常百姓不同,落款留了朱红的章印,看刻章的手法,不似民间的东西。
因方才那一闹,此时原本应在最后一页的纸翻到了最前头,她一眼便能看到信的末尾留的落款。
那是当朝首辅的印鉴,落的名字是,云霆。
她指尖蓦地一颤,生生僵在了那。
霓旌稍作迟疑便写好了两张方子,他二人一人一张,只是各自要吃的药都交到了对方手里:“渺渺的药三日服一回,平日里不要总盯着书看,最近少食辛辣,生冷之物便可。至于尊上的药”
她唇角一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倒没什么忌口的,就是苦,特别苦,您喝的时候最好备点蜜饯。”
重黎可太清楚她这一肚子坏水儿了,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云渺渺已经将那张方子折了起来,放入怀中,面色泰然,却莫名一副“等会儿便去熬个两大缸试试”的架势。
霓旌要回去照顾长潋,没有久留,他跟着她走出门,避开了云渺渺,她才侧目看向他。
“尊上真打算留在这?”
重黎拢了拢肩上刚披的袍子,斜了她一眼:“不行吗?”
她似笑非笑:“不是不行就是以您的身份,瞒不瞒得住,在这都是要吃亏的,您可想清楚了,如今的天虞山,对魔族怀恨在心的,比比皆是,他们不一定知晓此次的罪魁祸首是谁。
但自古妖魔就与正道势不两立,属下过几日便要去酆都,顾不上这边了,您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可就是众之矢地。”
重黎神色淡淡,瞧着倒是自若得很。
“本尊知道。”
他被视为祸害的日子还少吗?众之矢地于他而言,与家常便饭无异,横竖都是如此,他为何不能率性而为?
坏就坏了,反正他好的时候也没人在乎。
霓旌回头看了一眼:“您是不甘心,还是后悔了?”
闻言,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她一顿,似是也不知这话要如何解释,抿了抿唇,摇头叹息:“罢了,没什么,这次多谢尊上相助了,否则属下可能要死在无相之地。”
他呵了一声,挥了挥手:“行了,少在这酸不溜啾的,这次你和他都算命大,本尊想赢他,也不是这么个赢法,你去酆都守着他,待他醒了,本尊再与他一决高下。”
这番话倒是将霓旌逗乐了:“您啊”
可真是口是心非的主儿。
她躬下身来,百年称臣,却鲜少有如此真心实意的时候。
他轻描淡写的代过,却是她这辈子都偿不尽的重恩,这一拜,是对他的谢与愧。
“尊上保重,属下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了。”
崇吾宫的护法,怕是也就此销声匿迹。
重黎听出了她话中辞别之意,背过了身。
“去吧,本尊一人惯了,不少你一个。”
淡漠的口吻,却含着一声叹息。
开始进入朝云城的剧情啦,埋了很久的一段伏笔,搞事搞事!
:有时候觉得你像个啰嗦的老婆子
重黎回到屋中时,发现云渺渺仍在看那封请愿书,依旧是他出去时看的那页,良久,才缓缓地搁在了灯下,蹙起了眉。
瞧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重黎面露狐疑:“怎么,很棘手?”
“有点麻烦”她轻轻揉着发紧的眉心,叹了口气,“不久之前,曾有传闻,帝都附近有妖邪作祟,朝云城自有能人降妖,故而天虞山也不曾派人插手,但近来帝都附近连发食人案,城中修士束手无策,短短数日,周边数座城池接连沦陷,想必是没法子了,才会让首辅亲笔,向天虞山求援”
说到这,她顿住了,合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令她感到心烦意乱的,并非食人案本身。
“离得最近的北若城,已经形同死城,不知还有没有活口”
她看着信中提及北若城的寥寥数语,心头又沉了几分。
重黎不解:“你在意北若城?”
她顿了顿:“我在那长大的,还有一位故人在城中。”
自十年前分别后,她便再没有莲娘的消息了,情茹留下的银钱足够她俩赎身,剩下的她自己留了一些傍身,将大半都给了莲娘,温饱应是不成问题,但这等状况下,她不知莲娘可有逃出来。
若是没有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北若城?”重黎一怔,“不是白辛城?”
他记得她一直住在白辛城的小破屋里,与北若城可谓千里之遥,以她当时的处境,能出城就不错了,谈何去往北若城?
云渺渺犹豫了片刻,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