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沉思片刻,下了决心:“徒儿再去劝一劝,若他们当真要进去,至少要将其厉害之处说个明白,缉拿真凶固然要紧,却万不能再因浮躁搭上人命。”
说罢,他便与孟逢君一同告退。
长琴这几日下来已是疲累至极,算算日子,才发现今日都是正月初二了,往年还有些热闹之处,今时今日,却是巴不得能早些平息下来。
方卓那边应是已无大碍,灵根损毁一事,且得等诸事了结,容她这个做师父的好好想想,如何同他说清楚,在这之前,攘外必先安内,一日不查出谁是内奸,她一日寝食难安。
长潋同她说的那番话,简直教人心惊肉跳,内奸若是真在本门弟子中,就不仅仅是颜面的问题了。
数日排查,她未尝没使过手段,本以为此人既然勾结妖邪作乱,众人迫切地追查真凶之时,多少会有些慌乱,但无论明里暗里,皆无任何蛛丝马迹。
一切如常。
直到昨夜,云渺渺遇袭。
此人难道只是不愿自己暴露,并不在意那真凶是否会落入他们之手吗?
这番“勾结”,倒真是怪了。
与此同时,云渺渺刚送走了前来给她上药的霓旌和步清风,独自坐在床边沉思。
从昨夜遇袭至今,她想了很多,最近断断续续的线索,她时而想起的那些“梦境”,昨夜的记忆虽然不甚清晰,唯独那声音一遍遍唤着的名讳,还依稀记得。
昏沉中没能及时想起,歇息了一夜才恍然回神。
陵光,那是朱雀的名讳。
只是,为何会以这个名字,引她出去?而她又为何当真去了?
她的确想要夺回那具似是她师祖的尸身,却还没蠢到光是听到有人喊这名字,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送死。
昨夜还有蹊跷。
此事她并未告诉任何人,待引出下手之人,再细问不迟。
山下还未传来好消息,那真凶的身份,应当已经传开了,迟迟不现身,反倒令人心头发凉。
邪祟匿迹,内奸随之无踪,这种时候比起主子的安危,居然先惦记如何取她这个无名小卒的性命,不知该说这位堕入魔道的玄武上神已失人心,还是叹他可笑。
她本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如今看来,只怕还要费点心思。
昨日中招,是她还不够谨慎,没料到还有这等法子暗下杀招,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用自己的佩剑割出的口子,就算事后被发现,多半也会被当做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