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活着,长生之血便绝不会落入奸邪之手,如若有一日孩儿不得不死,也必将长生之血托付给值得信任之人。”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答复,帝俊倒是有了几分兴致。
“哦?你也会有值得信任之人吗?为父可真想见见啊”
“父神”她叹息道,“您莫要再拿孩儿开玩笑了。”
见她面露窘色,帝俊不由大笑,且缓和片刻,他的目光落在渺远的茫茫群山之间,意味深长地问:“陵光啊,世间分六界,你可晓得为父最中意哪一界吗?”
她愣了愣:“诸神所在的仙神界吗?”
帝俊笑了笑,并未赞同:“这种地方你倒是颇有自信,脸都不红一下。”
她愕然:“脸红?”
什么是脸红?为何要脸红?
沉思许久,依旧不得其解,而后她继续道:“酆都冥界吗?毕竟那儿的主君,是您的”
后半句,被风声倾吞。
寻常的风雪自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能阻碍神灵之言,能做到此事的,普天之大也不过眼前人。
帝俊清了清嗓子:“也太坦率了你虽说酆都为父也是满意的,但可惜,最得为父属意的并非冥界,而是人间。”
闻言,她僵了僵,似是不得其解。
“凡人生来便带着七情六欲之孽,又无自保之力,生死如蜉蝣,不过瞬息间,何以得父神青睐有加?”
帝君微微一笑:“正因如此凡人有着数不清的缺陷,染上了贪嗔痴恨,便会有悲喜愁欢,有时互相憎恨,有时又心存嫉妒,寿命不过区区数十载,而后忘却今生种种,又一次重新开始。
诞生在天道之中的所有生灵中,唯有凡人,脆弱如蝼蚁也唯有凡人,会将这短暂的一生,拼尽全力地活完,那转瞬即逝的年岁在我们眼中不过弹指一挥,这其中的意义,却是我们也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这长生之血,为父原本便是打算交由你保管,为的是护住人间这一捧火,生生不息,永世不灭。”
她似是被问住了:“可是父神,长生之血并非兵刃,如何才能致用?”
帝俊凝视着她,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眸中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
“待你不再是无心无情的上神,而是真正心怀苍生,以情看待这世间之日,自会知晓,眼下还早了些。”
她面露狐疑:“长生之血早已与我融为一体,我将它”
说到此处,声音却戛然而止,昆仑山,漫天飞雪,父神和朱雀一切都陷入了扭曲!
还差一点!说啊!说出来啊!
暗藏在浊气中的容颜因急切而变得狰狞可怖,恨不得劈开这梦境,揪着朱雀的衣领凶狠地逼问她说出长生之血的下落!
许是过于焦虑,连周围浮动的气息都被抛诸脑后。
梦中的画面尽数归于虚无之时,他的手腕也被流窜着金光的藤鞭紧紧拴住!
他心头一紧,低头看去,却见原本趴在石床边昏睡不醒的云渺渺竟然挣脱了他的控制,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
而金藤的另一头,此刻正握在她手中。
:奔逃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正死死盯着他,心头一紧不过瞬间,细看之下,却发现她眸中无神,目光涣散,竟还不曾恢复全部的意识,全靠着一股子要命的固执扯住了他的手腕。
不染对邪气的素来是十分厌恶的,便是没有她的命令,缠上这条胳膊的时候,也毫不留情,金光如电,刺得他难以言喻地痛起来!
“嘶!”他下意识地往回一缩,却无法将其挣脱,咬牙看向云渺渺,“死了还如此麻烦,嘁!”
趁着她还未清醒过来,他索性抬手将她摁在了石床上,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浊气深入皮肉,撕裂般的痛楚迫使她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一睁眼,便直直对上黑雾中一双血红的眼,狰狞如厉鬼,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顿时回想起自己的处境,且不论方才究竟是如何昏睡过去的,这座洞窟果然是个陷阱!
方卓呢
她咬紧牙关,使劲按住了紧紧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扭头看向石壁旁,方卓还靠在那儿,与她昏迷之前并无差别。
人活着,这一趟便没有白费。
她艰难地转过头,直视着藏于黑雾中厉鬼般的男人,利用方卓,在这儿安排一座石窟这一切,显然是为她而设的。
这邪祟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咬紧牙关,奋力扣住他的腕,借不染卸去他一半力道,为自己争得喘息的机会,心中默念剑诀,召霄明出鞘,一剑刺入黑雾中!
虽未刺中要害,却迫使他匆忙退开,回到手中的剑锋上沾染了一抹血色,浊气飘忽,竟真的伤到了他。
剑锋不住铮鸣,似是极为厌恶那血中暗藏的浊气,凛凛剑气,几乎要炸裂开来。
那双血红的眼中陡然迸发出骇人的杀气,朝着她冲了过来!涌动的浓雾之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