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法器,但比起让他扛着一棵树回去,这般总轻便些。”她摆了摆手,“去吧,让他从今往后,留在三危山,不必再瞎跑了,在山中潜心修炼,终会有成事之时。”
闻言,镜鸾领命,朝着那处山崖飞身而往。
一抔积雪随风扬起,她站在覆满白雪的山石旁,静静观望。
见到镜鸾,那青衣山主慌忙起身,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功夫,镜鸾便将金钏交给了他,而后离开了那儿。
三青怔忡了片刻,终是带着金钏离开了昆仑山。
“主上,这样便好了么?”镜鸾从后头绕了回来。
她神色淡淡地望着渐渐飞远的那只青鸟,忽然道:“阿鸾,此后三危山便归入你女床山山系可好?”
猝不及防的一句,令镜鸾着实吃了一惊。
“主,主上的意思是,让属下护着三危山?”她虽是万灵之主,却并非能顾及世间每一处,且入昆仑之后,她便少有四处游历的空闲了,若要庇佑三危山,须得再分些心思才成。
“只是归入你名下,挂个由头罢了。”她道,“其他的,你暂且无需多管。”
如此一说,镜鸾倒是愈发不懂她是何用意了。
但她既然有此想法,定是自有主张的。
“是,全凭主上安排。”镜鸾应道,却见她依旧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似是在思量什么。
沉默许久,她再度开口,问的,却是有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做我的弟子,有什么好的?”她似是低笑了一声,“我瞧着难道像是广收弟子的好师父吗?”
说着,也不等什么答复,转身朝着山顶走去。
镜鸾想说什么,还是先跟了上来。
“您怎么会不是好师父呢?以属下之见,世上可没有比您更好的师父了!”全昆仑都晓得,镜鸾上君吹起自家主上来从来不打草稿,路过的几位仙君听了这话,亦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走过去就对了。
上一个敢笑出声来的,已经被镜鸾上君瞪得好几日没敢合眼了。
明明听着如此厚颜不知羞的夸赞,身旁的人却始终安之若素地往前走,端的是风云不动如初,坦然得教人不敢说一句玩笑话。
便是如此,当耳边喋喋不休地传来一句又一句理直气壮的夸赞时,她还是没忍住。
“阿鸾。”她回过头,淡淡的瞥了身侧的人一眼,“先闭会儿嘴。”
镜鸾:“”
:往事不曾逝
快走到云渺宫时,便望见宫门前站着一个少年模样的身影,这身荼白的衣,还是前些日子紧赶慢赶,让仙娥给裁的新衣,云为丝缎霞为裳,倒是与他颇为相称。
看到这就差浑身冒仙气儿的少年,镜鸾便不由得想起数日之前,主上从昆仑天池中将其捞出的那一幕。
钟灵毓秀之地,极适宜修炼,运气好的话,千儿八百年也许能碰上这么一个。
当日主上是如何说的来着?
哦,天地灵气蕴养而成的灵胎。
不过刚成形就已经有凡间少年模样,灵胎到底是灵胎,就是这性子可真够傲的,除了主上,都不曾见他同旁人多言几句。
她们走过来,那少年便俯身行了一礼:“师父,您回来了。”
看他发上的雪,应是在这等了好一会儿。
昆仑山巅的严寒,亏得他这才出生几日的灵胎还能绷着脸,不见丝毫动摇。
她似是恍然想起,自己门下好像真的多了个弟子,抬了抬手,却又僵住了,侧目看了镜鸾一眼。
“主上,怎么了?”镜鸾不解。
却听她低声道:“阿鸾你可还记得他叫什么?”
她这几日留心三危山的事,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镜鸾一怔,看着眼前还低着头的白衣少年,默然良久,低声回道:“那什么主上啊,您当日真的给他赐名了吗?”
这一下倒是将她问住了,回想数日之前的种种,将他从天池捞出,吩咐仙娥将人带去洗漱,更衣,而后走了个过场算是拜师,毕竟她也没有闲暇大肆操办什么拜师礼。
一桩桩一件件想下来,师徒都是不大说话的,于是,好像的确忘了赐名这回事。
她面露一丝尴尬,先命他起身免礼,而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来竟是头一回赐名,还是给自己第一个弟子啧,怎么比斩妖除魔还要麻烦?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问:“你的名字可有想要的?”
闻言,那少年和镜鸾齐齐一僵。
这是还要他自个儿给自个儿起名的意思?
“弟子不知。”少年僵持半响,着实接不上话。
“主上”镜鸾小声提醒,“您才是师父,哪有让弟子自己想名字的?”
“不能让他自己起名吗?”她一脸犹疑。
镜鸾冷汗都要下来了:“这不妥啊,况且他”
掰了掰手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