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听我把话说完。”
她挣脱了他的手,将血淋淋的胳膊伸到众目睽睽之下。
“诸位还请细看。”
众人不由心惊,着实意外,而后上前细看,尽管已经上过了药,但仍有一丝微弱的浊气,以至于伤口愈合更为缓慢,周围的血肉还留有些许溃烂之像。
重黎只看了一眼,顿时黑了脸。
云渺渺道:“所有天虞山弟子,无论是家传的佩剑亦或是入门后从风华台下剑冢中召出的,皆要入琅月泉净去世间污秽,方可唤醒剑灵认主,若非堕魔,绝不可能染上浊气,我想问问阿宁师侄,失踪的那位近来可有堕魔之像?”
“不可能!”阿宁毅然否定,“他才筑基不久,修炼刻苦,平日里性子也好,怎么会跟堕魔扯上干系”
此话一出,云渺渺眼中浮现出一抹浅笑。
“如此倒是怪了。”她转而看向在场众人,“若按阿宁师侄之前所言,我当真在后山袭击了他二人,且被灵剑所伤,这缕浊气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我堕魔了?”
她目光坦荡地望着众人,浑身上下并无半分邪祟之兆,单看灵气,倒是比在场诸多弟子更为精纯。
“晚辈不才,这几日的确在暗中调查此事,虽还未曾找到确凿的证据,却在余音阁附近三番两次地撞见了那邪祟,至今为止,邪祟出现之处仅有余音阁和后山,至于为何偏偏是这两处,事关长辈清誉,晚辈不敢妄言,但事出必有因,想必多少是有所关连的。”她平静地道来,暗暗朝端华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沉思。
她的确在怀疑余音阁与那邪祟的关系,但未曾细查,揣测师长实乃不敬,但既然要当堂对质,她只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如实道出,至于其他人会如何想,便不得而知了。
“余音阁,后山”一旁的长琴也觉出一丝蹊跷,转而看向端华,“你可有什么印象?”
端华犹豫片刻,摇摇头,看了看身旁的余念归。
“近日余音阁可有异处?”
余念归仔细回想了片刻,与腓腓互觑一眼,有些迟疑:“这”
长琴眉头一拧:“如实道来。”
余念归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云渺渺,见她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答道:“弟子的确在余音阁附近看到一缕邪气,藏匿于竹林中,可追过去又不见踪影了。恰好渺云师叔出现在竹林边,应是正巧撞上了。”
闻言,端华面色一沉:“你在暗中协助?”
余念归心头一跳,晓得是瞒不过去了,抿着唇点了点头。
“云师叔不可能是私通魔族的奸细,看着她蒙受冤屈,弟子着实没法儿袖手旁观。”
“看来这余音阁,也非滴水不漏之处。”重黎看了过来,注视着端华,瞧不出喜怒。
端华拱手一揖:“若小徒所言是真,我定会严查余音阁,阁中平素只有我与小徒二人,因疏忽混入了邪祟之流,甘愿领罚。”
“领罚暂且不必。”重黎道,“邪祟混入天虞山,我身为掌门亦有责任,追查真凶,早日将此事彻查清楚才是眼下最为紧要之事。”
他复又看向云渺渺,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此时阁中众人暗自心惊,已然认定得八九不离十的事居然被当堂推翻,这女子所言条条不紊,不似心口胡诌。
天虞山竟会混入邪祟,如此荒唐之事,属实教人难以置信。
“既有邪祟出没,又是出于何等目的?”人群中传来质问声。
“的确,闯入仙门之地,于妖邪而言并非明智之举,若无企图,应当不会如此铤而走险。”话一出口,便有人随之附和。
“诸位所怀疑的,亦是晚辈这几日百思不得其解之事。”云渺渺道,“晚辈前段时日奉师命下山,说来也巧,曾在三危山中见过这孽障,其行踪诡秘,且熟谙上古禁术虚梦千年,为催动此术,甚至不惜以一镇百姓的性命与魂魄为祭,视人命如草芥。
其真正企图尚不得而知,但他既然潜入天虞山,又接二连三掳走数名仙门弟子,绝非逞一时之快,定是蓄谋已久,之所以屡次嫁祸于我,想必是为了将诸位的疑心转嫁到我的身上。
那些失踪的弟子,连灵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仅仅为了藏起自身气息而如此作为,属实有些过头了,至于其目的何在,晚辈倒有些头绪,不知诸位可愿一听?”
司幽望着她,晓得她定是有所察觉,道:“今日诸位仙长本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来,姑娘但说无妨。”
闻言,众人也纷纷点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多听几句也无妨了。
云渺渺顿了顿,郑重道:“这邪祟多半是为了借那些弟子的灵气,藏起另一件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陆君陈觉得她所言虽无证据,却并非全无道理,但最为关键的一点却未能点明。
她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但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不是寻常之物,多加防范为上。”
她要说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