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外门弟子?”言寒轻猜测。
他们刚拜入天虞山时,都是外门弟子,筑基之后才有资格入内门拜师。
长琴沉思片刻,吩咐下去:“立即清点外门弟子,看看可有少了谁。”
“是!”言寒轻得令退下。
孟逢君沉着脸狐疑地看了看还未置一词的云渺渺,复又转向长琴:“师父,后山路途崎岖,外门弟子未得允许应是不得擅入的,且能与诸多门派的弟子私下往来,共谋一事,想来也有几分本事,这样的人,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才是,却无一人听说过此人姓甚名谁,似乎有些古怪”
长琴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微沉。
天虞山内外虽有护山大阵戒备,但山中却并非处处万无一失,这几个时辰内,她也想到了诸多可能,之前长潋提及山中混入邪祟一事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软禁在映华宫的这丫头,也并非全无私自下山的可能。
如今的局面,着实混乱,她也隐隐感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先安抚众人,还是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一意孤行继续查下去
她暗暗收紧了拳,望向正襟危坐的“长潋”,似是在等他做个决断。
:为自己争一争
毕竟牵扯进了别的门派,各自的同门多少也觉察到一些细枝末节,司幽与陆君陈说完之后,还有几个仙门弟子也说了几句。
大致与他二人说得相差无几,但从始至终,却并无一人能说出那位被带去引路的天虞山弟子究竟姓甚名谁。
一番对峙下来,就像诸多的线索中突然多个疙瘩,着实膈应。
又过了一会儿,言寒轻从外头回来,禀明长琴:“师父,外门弟子并无缺漏,都在呢。”
闻言,长琴面色一沉,沉思片刻,将此事告与端华和重黎。
下头又窸窸窣窣地传来低声的议论,尽管也有几人留意到各种端倪,似乎与传闻有些出入,但仍旧对云渺渺心怀猜忌之人也不在少数。
“会不会是这女子偷偷从映华宫溜出来,算计了那几名弟子?”
“说是软禁,但世上哪有师父不护着徒儿?便是长潋上仙,也难说会不会偏颇啊。”
“听说魔族都是会化形之术的,该不会”
“瞧着还挺老实的,真会是魔族吗?”
“嗐,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说得准呢?”
七嘴八舌的低语传到司幽耳中,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暗暗看了云渺渺一眼。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紧紧攥成拳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动摇。
他轻轻叹了口气。
生而为人,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滋味,看来终于体会到了啊。
只是不知心有触动,于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他所做的,又是对是错
无论如何,当年那枚种子,算是悄然生根发芽了。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自己选的路,自己说了算。
四下渐渐嘈杂起来,有疑心难消的,也有重新审度此事始末的,上清阁倒是许多年不曾这般喧闹过了。
重黎静静地看着四下议论不休的众人,神色淡然,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云渺渺看了他一眼,这祖宗不说话的时候确实跟师父颇为相似,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随时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今日带她下山,是为了当堂审问于她,还是为了安抚这些人?
这祖宗的心思,她总是猜不透的。
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重黎回头看了她一眼。
“看我作甚?”
他望着四下众人,忽然上前一步,拔高了声音:“诸位争了许久也并无进展,不妨听小徒说几句?”
平缓的语调,如一石入水,在这暗涌波澜之地,激起涟漪,荡平喧嚣。
众人不由地怔了怔。
又迟疑之人,亦有不满之人。
“这恕在下话说得不大好听,上仙,而今在场之人中,最具嫌疑的,便是您这徒儿,她说的话,怕是无人敢信吧?”
忒不客气的一句话,就连一旁的言寒轻都听得有些窝火,忍不住上前替云渺渺辩上几句。
“这位仙长还请慎言,至今为止并无确凿的证据认定云渺渺便是魔族奸细,那些传闻根本不知从何而起,如何就信得?魔族尚在猖獗,难不成仙门之内要先起内讧仙长才觉得满意了?”
他字字掷地有声,上前一步,挡在了云渺渺身前,恼怒地注视着四下众人。
此番局面,居然是他先站出来为她说话,云渺渺倒是颇为意外。
方才说话之人乃是陆君陈的师叔,苏门山日月道人的师弟,道号闻月,性子素来直来直去,见竟有小辈上前顶撞,自是不满。
“哪来的小子出言不逊!便是起于流言,此事也绝非空穴来风,有传闻说她与魔尊重黎亦有瓜葛,身为仙门弟子,如此不知检点,将天虞山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她师父的清誉置于何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