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这么看着本尊作甚?”
顶着一张天虞山名景的脸,口吻却嚣张至极,与应付端华时判若两人,她这么看着,都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熟识多年的人,忽然换了个魂。
“方才端华长老说您阴险狡诈的时候,还以为您会发火。”她道。
重黎冷哼一声:“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再难听的本尊都不知听过几轮了,还同他一般见识?”
她抿了抿唇:“总而言之谢谢。”
若不是他肯幻化成这副模样,该如何瞒过端华,她确实没有主意。
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一张脸,眼中的跋扈却还是如出一辙。
“本尊只是还那个小心眼儿的一条鱼的人情罢了,要你谢什么?”
这话说得云渺渺啼笑皆非。
真不晓得到底是谁心眼儿小还爱记仇。
“方才我离得有些远,听得不太真切,端华长老同你说了什么?”她问。
似是觉得没什么可瞒她的,重黎犹豫片刻,道:“他应是奉长潋之命,在查令丘山的事。”
他将玉珠拿出来,却在她伸手的瞬间将她挥开。
“只准看,不准碰。”他沉着脸喝止,“这里头的邪气非同小可,不要命了你。”
云渺渺吃了一惊,暂且收回了手,细看那枚珠子,里头流转的邪气近乎漆黑,甚是可怖。
“这是什么”她错愕地望着他。
“咒术。”他顿了顿,“要命的那种。”
她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从梼杌的尸体上找到的?”
提及令丘山,她自然想到那具被带回来的硕大尸体,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被师父藏起来了。
交给端华长老细查了吗?那这几日端华长老的行踪难道是她多想了?
可如此一来,又有诸多说不通的地方
“这咒术你不可太过接近,回头本尊自会给长潋那厮看。”重黎郑重地叮嘱了一句,看着手中的玉珠,陷入沉思。
长潋既然让人去查梼杌的尸体,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个中端倪,他当日光顾着杀了那畜生,倒是不曾留意封印是如何被破的。
今日看到这枚玉珠中的咒术,既在意料之外,又觉得并非空穴来风。
布下这术法的手段,他曾见过。
术法算不得多么稀罕,但当年在昆仑,能将此术用到如此精妙之人,屈指可数。
就他所知的,除了父神,也仅有四位上神和几位神君。
自不周山一劫后,当日在场的诸天神佛,就没有一个侥幸活下来的。
而昨夜,偏偏让他看到了那张画像
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若非当年他看走了眼,便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光是想想,他便一阵烦躁。
内殿的门在此时拉开,打断了云渺渺想要追问的念头,步清风谨慎地环顾四周,确信端华的气息已然走远后,悬在嗓子眼儿的这口气才喘出来。
而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化作长潋模样的重黎身上。
尽管方才在门后偷听时已然料到他的用意,但亲眼所见,几乎分毫不差的二人,属实惊诧。
若不是眼神不对,他怕是也要认错的。
他吞咽了一下,才缓过神来,望着他二人道。
“师父醒了。”
:你这本事倒没荒废
他们步入内殿,霓旌已将长潋搀到了软塌上靠着。
长潋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方才却是好转了些。
“师父可好些?”云渺渺忧虑地看向霓旌。
她面色凝重,刚刚收起银针。
“今日算是缓过来了,尚需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