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瞪了她一眼,同样是措手不及,她可怎么编?
“有什么不便吗?”见她们吞吞吐吐,步清风疑心更甚。
“没有!”二人齐声答道,反倒更为古怪。
步清风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后殿:“这么晚了,殿中的灯火怎么还亮着,师父在里头吗?”
说着,便打算过去请个安。
霓旌慌忙拦下他:“那灯是我点的,一会儿就去熄了,这大半夜的你就别瞎转悠了!”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步清风总觉得不大可信,却又想不通那殿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越是不让看,他越是不能安心。
“渺渺,殿中的是师父吗?”他转而来问云渺渺。
天虞山门规,不得诓骗师长。
云渺渺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步清风似是松了口气:“师父连日操劳,还是我去劝劝。”
他径直朝后殿走去,霓旌赶紧跟云渺渺使眼色。
里头哪里只有长潋一人啊,若是被撞破,这小子还不得吓死。
云渺渺也知大事不妙,快步上前劝说步清风:“师父说有要紧事需一个人静思冥想,不宜打扰,师兄有话不如明日再说?”
“师父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等到明早岂不是又一夜不眠不休?”步清风丝毫不予退让。
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那扇门前,霓旌心头那根弦都绷住了。
“快想想法子!”
云渺渺也急得攥紧了拳。
若有法子这不早用了吗,她倒是想将人捆了硬拽回来,可一摸手腕才想起,不染还捆着那祖宗呢!
“师,师兄且等等”她想要阻止,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就见步清风的手已然按在了门上,稍一使劲儿,便推开了。
那一瞬,身后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里头的人,倒是比她们淡定太多,步清风推门而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自家师父跟一冰美人似的端坐在案前,另一边的黑衣魔尊二腿子都快架到他眼皮子底下了,明明被五花大绑,居然愣是给他作出一副来这儿当二大爷的气势来。
长潋看了过来,并未言语。
一阵死寂之后,步清风扬手召出延维剑,目露厉色,只听得铿锵一声,剑应诏出鞘!
“大胆魔头!!”
眼见他抄起剑,那架势跟要过去剁了魔尊似的,霓旌慌忙祭出九思,挡在了重黎面前,一把接住他挥下的胳膊。
“哎哎哎!冷静冷静!赶紧搭把手先劝住他啊!”她一个劲儿朝云渺渺使眼色,云渺渺眼疾手快地将延维剑摁回了剑鞘里。
“师兄你且等等!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诚然这话一出口,总觉得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但眼下这状况,她着实想不出还能如何解释。
再看后头那位祖宗,居然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没有半点心虚。
想来也是,这祖宗要是会心虚,日头都得打西边儿出来。
“这魔头是如何闯入映华宫的!他到底有何图谋!又想如何!”自打出了令丘山那一回后,步清风对魔族乃至眼前这个魔尊的印象,已经与拐带他师妹的土匪并无二致,渺渺险些在锁天塔丢了性命,这笔账还未来得及清算,今日居然胆敢跑到映华宫来了!
正邪势不两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岂能放任这魔头在天虞山任意胡为!
这头手忙脚乱,重黎倒是跟看戏似的一边旁观,冷笑着瞥了长潋一眼。
“你教出来的徒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来事儿啊。”
长潋神色淡淡,看了那三人一眼,沉声道:“清风,住手。”
听到他的声音,步清风猛然一怔,目露困惑。
“师父?为何?”
长潋叹了口气,平静地给出了答复:“人是为师放进来的。”
闻言,不仅是步清风,霓旌和云渺渺也俱是一愣。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若非他愿,便是再不济,屹立于此数千年未曾有过任何纰漏的天虞山护山大阵,也断然不可能接二连三放入两个魔族。
九思,亦或是龙之逆鳞,虽是法宝,却也并非毫无破绽,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因为一个是他徒儿,另一个,是他斗了许多年的师弟罢了。
步清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师父,您可是受了蒙蔽?天虞山乃仙门首府,怎能放放魔尊进来?这混蛋不久之前可是掳走了渺渺师妹,险些害死了她!师妹伤势才有好转,谁知道他还想做什么!”
“师兄”云渺渺自是晓得他在担心她,但眼下这局面确实也非三两句就能说得清,说到底连她自己都尚未将这状况弄清楚。
重黎起了身,看向她:“云渺渺,把不染解开。”
她愣了愣,仔细打量着他此时的脸色,看看可有怒气未消,蓄势待发。
重黎都要气笑了:“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