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惊,愕然地望着他:“师兄,这可不仅仅是天虞山的事,你”
“我的徒儿,我来。”长潋打断了她的话,缓步上前,停在了云渺渺面前。
“掌门?”余念归的心从方才就开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看见长潋上前,更为心慌。
“师父发生什么了?”云渺渺心知便是自己擅自下山过于鲁莽,惹出那等动静也多有不该,但这些事远不足以令她师父露出这等神色。
她此时能想到的,只有山下出了什么大事。
长潋看了眼她的胳膊,摔伤能成这副样子,的确教人起疑。
“随为师来。”他伸出手,口吻温柔。
云渺渺环顾四周,在场之人此刻瞧着她的眼神皆是暗藏忌惮与怀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僵在这儿,也并无进展。
她定了定神,朝余念归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平静地将手递给了长潋。
四周的审视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怀疑的薄冰上,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说不出的如芒在背。
长潋始终握着她的手,眸中没有丝毫犹豫,另一只手则不露声色的按在泰逢的剑柄上,就这么坦荡地穿过众人之间,无一人敢上前造次。
望着她们走出余音阁,余念归着实放心不下,急切地看着端华:“师父,这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何要突然带走渺带走云师叔?”
端华瞥了她一眼,似是叹了口气:“你若想知道,便跟来罢。”
说着,他也随那些人一同去了。
便是留在这儿,也是心神不宁,余念归踟蹰片刻,一把捞起朏朏跟了上去。
风华台上,此刻已聚了不少仙门弟子,除了天虞山,中皇山,苏门山,蓬莱等门派的弟子也都纷沓而至,众人皆是神色凝重。
云渺渺随长潋到此后,也瞧见了人群中的陆君陈和钟离阙,他二人倒是与平日别无二致,一个依旧面含笑意,还冲她招了招手,另一个照旧板着脸,一脸嫌弃地看着身旁咋呼的锦衣公子,仿佛一转眼,就要呵斥他没个正行。
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眼神,较之方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瞧见她右臂上的血迹,眸中更添几分厉色。
她总觉得事情不妙,似有什么疏漏,令她惴惴不安。
但歉o窣窣的流言蜚语从未有一句入了他的耳。
“一会儿实话实说便可,你无须怕任何人。”
他忽然道了句,未等她细想个中深意,便踏入了上清阁的大门。
:我信你
上清阁中飘出药味儿,孟逢君与言寒轻正守在一个神色惶恐的女弟子身边,那弟子她倒是有些印象,是今年刚入的内门,被长琴长老收归门下,是他二人的师妹。
只是那姑娘面色煞白,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似是受伤不轻,束发的鹊尾冠也掉了,长发散了开来,形容狼狈。
在看到她走进上清阁的一瞬,原本惴惴不安的目光忽然转为畏惧和惊恐,颤抖着往孟逢君身后躲。
云渺渺困惑地皱起了眉,总觉得这反应倒像是认定她就是伤她之人似的。
“阿宁。”长琴上前,将那女弟子扶出来,站在云渺渺面前,“接下来为师问的每一句话,你都须据实以答,这可是在掌门和诸位仙长面前,若敢胡言乱语,添油加醋,为师也饶不了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方才还嘈杂不已的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她看向长潋,得他应允后,看向自己惊魂甫定的徒儿:“将今晨发生的事,如实道来。”
唤作阿宁的女弟子喏喏地应了声,朝云渺渺看了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声音微颤地说道:“今晨我与师弟去后山采些草药,听闻将几味药草混在一处做成平安符能驱邪避凶,近日山中接连有弟子失踪,都人心惶惶的,但那些弟子失踪都是在晚上发生的事,我想着青天白日,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便就这么上了山”
说到这,她眸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明明说的是二人一同上山,云渺渺留意四下,却并未见到她所谓的“师弟”。
阿宁害怕地发抖:“哪成想,我们入林不久,便发现四周暗了下来,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就这么来来回回十几圈,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闻言,云渺渺猛然一怔,顿时想起自己在竹林中遭遇的状况,当即脱口追问。
“可有看到施术之人!”
若是与她那时的状况一样,说不定此人也见到了那来路不明的邪祟。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令阿宁慌忙往后躲,见她如蛇蝎一般,这等反应便是在旁人看来都颇为古怪,何况她就在她面前。
这个叫阿宁的弟子似乎很是怕她。
可在她的印象中,不过是拜师礼时,好心给这小姑娘指了回路罢了。
长琴也是个护犊子的,见弟子如此害怕,自然要护到身后。
忽然扫过来的一眼,意味不明,令云渺渺心生狐疑的同时也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