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姑娘才决定替她前去。
但仔细思量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事端,看似散碎,却似有一股无形的线索将其连系。
从离开令丘山,到三危山中遭遇三青鸟,再到酆都天裂,梼杌出世她暂且理不出头绪,也道不出个中缘由,但无论那邪祟有何目的,多半是来者不善。
既然在山中东躲西藏,定是还不敢轻易挑衅,若此时打草惊蛇,逼得那孽障奋力一搏,那念归
她无暇细想,一头钻进了竹林中。
这儿漫山遍野皆是竹海,昨夜放晴,林中阴冷,积雪还未化尽,白雪翠竹,本是诗画一般的景致,但此情此景,却只觉背后阵阵发凉。
地面濡湿,每踏过一步,都会留下脚印。
她循着脚印往前找,迟迟不见余念归的身影,出来匆忙,也不曾带着水镜,愈是焦虑,愈是无措,她只得靠喊,若是余念归能听见,回她一声,也是好的。
兜兜转转,眼前景象似乎都是一模一样,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找到了哪里。
这浮山与主峰乃至风华台自是不能比,但方圆也有数里之广,竹海中的药草味儿盖过了其他气息,寻人就更为艰难。
“念归!念归你在哪!念归!”她总觉得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儿,便用寸情在其中一株竹子上划了道痕。
几番兜转,当第三次回到这株竹子前,终于确信,她被困住了。
至于是从哪一步踏入陷阱,已无从得知,眼下如何出去才是紧要。
这山中应当没有法阵,且能走的方位都已尝试过,会是谁
她拔出霄明,一剑斩下,凌厉的剑气掀起一阵罡风,以她为中心朝四面荡开,刹那间竹叶如浪,飒飒翻涌,最终止于某一处,消散于无形。
望着那个方向,她皱了皱眉,立即快步赶去。
便是再高绝的幻术,也定有一处边界,在三危山时遭逢的虚梦千年,是以全镇百姓血肉神魂为依凭,才能复原整座三危镇,而这回,怕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从方才的剑气所经之处看来,多半只有这方圆数丈,不知硬闯可能离开。
她的肩伤到底还是落下了一点病根,不过挥了一剑,竟然已经开始发麻了。
离风止之处仅有数步之遥时,身后忽然蹿过一道寒气,如冰霜入骨,瞬间令她不寒而栗!
无暇细想,回身便是一剑!
邪气被剑气劈散,转眼又汇于一处,浓郁的黑雾与她那日在虚梦千年中所见的如出一辙。
黑雾中透出一角黑兜帽与一截瘦削入骨的下颚,惨白如雪,仿佛覆了一层寒霜,连双唇都毫无血色,白中发紫,淡淡一笑,便如鬼魅一般甚是可怖。
她吃了一惊:“是你!”
黑雾中的人发出一声冷笑,突然出手朝她的脖子掐来!
她当即举剑一挡,却被他掌中浊气阻隔,未能伤他分毫,自己倒是被迎面而来的浊气迷了眼,连连后退!
雾中人反手一掌,将她推了出去,撞在竹子上。
余音阁的竹海周而复始少说有上千年了,竹子沾染了灵气,比寻常的更为坚硬,猝不及防撞上,都得淤青好几日,遑论如此。
云渺渺滚落在地,疼得直抽气,抬头望着眼前的步步逼近的黑雾,咬紧了牙关。
雾中人俯下身来,捏住她的下颚,指尖冷意刺骨,她简直怀疑触碰到的可是一块冰。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嗓音低哑如撕:“受人庇护才能活下来的滋味如何?”
云渺渺狐疑地打量着他,试图透过重重浓雾,看清那张脸。
兜帽之下一片漆黑,唯有一双死水般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一刹,仿佛有利刃穿心,仅仅被这么看着,都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你到底是谁!混入天虞山有何图谋!”
浊气漫过,他忽而一笑:“若我说,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你信吗?”
他的口吻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冷嘲热讽,又似乎只是想找个人发牢骚。
“你觉得我是什么?鬼?妖?还是魔?”
云渺渺压根听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咬牙道:“那些失踪的仙门弟子,可是遭了你的毒手!念归呢!”
他顿了顿,手下一使劲儿,便听到她吃痛的抽气声。
“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小命,若我在这下手,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到底到底意欲何为,难道就不担心被发现后挫骨扬灰吗!”她眸中燃起怒意,紧盯着他的双眼,不露声色地松开了手中剑,按住了腕上的金钏。
“挫骨扬灰?”他冷笑,“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尝过这滋味。”
他留意到她眸中似有闪烁之色,心头一紧,低头便瞧见她的手已经握住了不染,在他出手的同时,她亦心念一动,不染转瞬化形成藤,照着他的面门一鞭劈来!出手之快,令他慌忙松开她,退到一旁,惊险避开!
云渺渺手中握着不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