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丧命。
但仙门弟子入世除妖,其实不似传闻中那般自在,身怀异法与各式法器,大多时候都须得谨言慎行,少言,少管闲事,非与妖邪有关,不可随意出手,更不可在闯下祸端时自报师门。
盼你除妖时,你是天,是仙君,是活命唯一的仰仗。
没有妖时,你握仙剑,持法宝,便会受忌惮。
人心多变且多疑,不能为己所用者,宁可远离。
他们这些名门弟子,其实还不如那些散修来得无拘无束。
守一颗济世之心,承他人所不能承,怀苍生,而不求苍生以报。
此乃天虞山开山立派时,身为掌门的长潋定下的第一条门规。
故而他们眼下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听闻哪一处妖邪作祟时,匆匆赶去罢了。
若将酆都天裂与梼杌出世连在一起想,这其中
“你觉得这两件事都非凑巧发生的?”
云渺渺点点头:“令丘山的封印自数千年前便存在于此,那九天玄火更是从未熄灭,若非引来冰山地狱的蚀骨寒气,想必也不会被西海之水倒灌浇熄。
且那一日,我在山中察觉到的邪气,与三危镇中设下幻境,暗害了诸多百姓,将我们困于其中的邪祟极为相似,可惜只有一瞬,我没能发现其所在,又或是让他溜了。”
步清风将她所言仔细琢磨了一番,心中涌起一阵不祥。
“师父可知此事?”
“我已禀报与师父,但还未找到切实的证据确信此妖来历,师父应是也在暗查中,此时说出去,无根无据,且说来三危山那回,也只有我与魔尊二人见过那孽障,贸然宣扬,被当做幻觉还好,说不定此事会再度扣到魔族头上,反倒越查越乱”
魔族在四海内的名声她是晓得的,在三危山发生的事传出去,有谁会信那孽障费尽周折,原是打算暗害魔尊,若非亲眼确信,她都觉得荒唐。
虽不知那邪祟与魔尊有何旧怨,但这孽障的气息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们途径之处,想必不是巧合。
且那虚梦千年,明明已经被列为禁术,早已失传,那孽障又是从何处学来
步清风看着她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由诧异:“你何以如此笃定此事就不是魔族所为?”
莫怪他多想,听她方才的口气,对魔尊连个怀疑都没有,倒是一副担心其被陷害的样子。
云渺渺一愣,茫然地看向他:“啊我很笃定吗?”
步清风认真地点了下头:“你这说法,倒像是在护着那魔尊了。”
她清了清嗓:“没有的事,师兄多虑了。”
顿了顿,又道。
“对了,师兄近几日去过余音阁吗?”
“拿护身符时去过,怎么?”
“可有发觉什么异样?”
他细思片刻,摇了摇头:“并无。”
云渺渺眸光微沉:“晓得了”
念归和师兄皆没有察觉到,可那一瞬,分明是有杀气的。
被念归打断了吗?还是说
她回头望着余音阁的方向,陷入沉思。
此事,可要再探一探,再告诉师父
二人御剑飞上主峰,途中冷不丁望见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另一侧飞下。
“钟离公子?”步清风眼力尚佳,只一瞬便认了出来。
本想上前招呼一声,钟离阙却连头都不曾回,看样子,的确如近日所传,心不在焉的。
二人迟疑片刻,并未追根究底,只道应是从魔界救人时此人出了不少力,得了允许,才能凭外门弟子身份出入天虞山主峰。
虽不知师父是何用意,但他们做弟子的,还是谨遵师命便好。
回来途中,难得说些私话,步清风思量着晚饭要炖汤,再做几样小菜,尽是师父和她平日里爱吃的,云渺渺被他念叨得食欲大起,道是一会儿要去给他打个下手。
步清风连连摇头:“你可饶了师兄我吧,上回让你进了厨房,一锅饭都糊了。”
说来往事历历在目,他这师妹啊,习武悟性是极好的,什么剑招教一遍就会了,修炼也颇为刻苦,平日里也很是懂事儿,独独与后厨过不去。
当初他太过天真,放她进了厨房,那日的饭糊得废了一口锅,更糟糕的是,师父那日心血来潮,也与他们一同用饭,师徒三人,记着不可浪费的门规,愣是吃完了手中的饭。
得亏都是有修为的人,除了有些闹肚子外,并无大碍。
只是那焦糊的味道,他着实不想再试一回了。
被那祖宗耿直地鄙视过之后,云渺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厨艺不仅仅是“不佳”的程度,无奈地撇了撇嘴,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人落在崖顶,收起了剑,正说着一会儿饭菜做好了再去打扰师父,却忽然望见映华宫某处升起了滚滚黑烟,不由齐齐一僵。
“师兄”
云渺渺抬手指了指黑烟飘出的方位。
“那是厨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