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拿回去辟邪镇宅都不成问题。
霓旌拿着手中的画轴看了片刻,说笑似的问她,怎么没有出浴图,更衣图什么的,这样的画才值钱,保不齐能换来不少上品法器。
主意虽馊,但理儿还是在的。
不过她寻思,师父的破绽可不好找,诚然他记性不好,总在发呆,夜里隔三差五的四处梦游,但说起来,怎么也是个战神出身。
霓旌觉得好笑,道是可能年纪大了,脑子不大好使,听着像个痴傻的。
她为师父说了两句,却也不由感慨,近年来师侄师妹们的需求愈发刁钻,上回还有个想让她画一幅掌门扎马步。
所谓世道不易,师父也越来越不好卖不好换了。
看着自己当真空空如也的乾坤兜,她暗自伤神。
若是晓得那祖宗其实还有余力,她就不浪费这些个宝贝,花了好些年才集来这许多,头一回下山就用了个精光,用她曾在人家墙角边听来的说法叫做哦,败家玩意儿。
“你师父不是每月十五都要沐浴养身的么?”
霓旌循循善诱,如妖魔的低语,勾得人心痒。
“你如何得知我师父几时沐浴?”她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这等事从一个魔族女子口中说出来,总觉着为师父的贞洁捏把汗。
“也就听说过!”霓旌理直气壮地一笔代过,继续给她出谋划策,“你届时躲远些,画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裸背,欲语还休的感觉最是诱人,贴出去,管保回头就有人拿宝贝跟你换!”
这是何等虎狼之言!
凭她在不夜天混迹多年的经验来看,会不会有人胆子大到跟她换这样的画不好说,但这画要是传出去,她那如花似玉的师父怕不是天虞山第一名景,而是人人垂涎欲滴的五花肉了!
这位魔族护法够狠啊。
霓旌今日没有久坐,似是想起什么,便匆匆走了。
她思来想去,眼下最是要紧的,是查清令丘山一事,以及如何为自己洗脱嫌疑。
若要追查那古怪的妖怪,她须得先养好伤,既然剑暂且不称手,便先练练别的吧。
于是,她唤声“不染”,腕上金钏化为金藤。
她又找来四块石头,置于院中各处,选了较为刁钻的角落。
她的院中还算宽敞,却又不似浮昙台空旷,很是适合克制力道,将劲儿集于一点,若能劈中那几块石头,她与这把不染,或许是能彼此契合的。
她没用过鞭子,更不必说用树藤抽了,才挥了数鞭,便险些打到自己,所幸不染似有灵心,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她,否则这鞭子没练成,倒是先将自己打得不成样子。
如她所想,用鞭可暂且卸去加注在胳膊上的力道,以腰身牵动,渐渐领会其中技巧。
她曾以为自己使得最顺手的应是练了十年的剑,今日倒是觉得,这藤鞭尤为趁手。
如故友重逢,知交会心,稍加磨合,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渐渐的,原本连方向都打不准的藤鞭,竟然能擦中那四块石头中的两块了。
看似沉重的长藤实则轻盈如羽,又带着凌厉的劲道,掀起罡风阵阵,院中草木飒飒作响。
握着霄明和寸情的快意与利落,皆不似这般淋漓尽致的痛快,耳边传来的风声,仿佛将这天地都裹挟在其中,四面八方,只有闪耀的金泽,甚至盖过了漫天星月。
心头涌动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与雀跃,有那么一瞬,她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气息,既不像步清风,也不似长潋,更不可能是折返的霓旌。
森森冷意,直蹿天灵。
心头猛然一紧,她想也没想便回身一鞭!
只听得一声亮响,血色飞溅,落在了还未掩去锋芒的不染上。
:本尊被抽了
不染上的血迹未曾化去,粘在枝叶上,竟连雷光都削不去半分。
漆黑的衣袍在罡风的余劲儿中翻涌,被打断的鬓发无声的飘落,四下忽然陷入死寂,唯有一地飞沙,以及杀气凌然,簌簌作响的不染。
云渺渺用几息工夫确信自己没有眼花,而后,看见了眼前的人右脸上被不染抽出的一条血痕,顿觉惊悚。
那双凌厉的眉似是因吃痛而皱起,总觉得他下一刻便要瞪过来,却在看向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敛起了眸中怒色,渐渐平静下来。
如此,更令她感到忐忑了。
虽说有霓旌这个前车之鉴,但她万万没想到,重黎会出现在这。
既没有九思掩藏气息,好像也没有小心避开仙门中人的意思,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站在了她院落门口。
历经了诸多“意外”后,但凡长了个脑子的人,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所以这一瞬,她脑海中头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逃。
然回过身,却只望见自己的小屋,因方才挥鞭乱打,院中一株海棠竟有倾颓之势,摇摇晃晃地朝着屋顶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