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魂胎在母亲体内,也有着护持挡灾之力,主上数次死里逃生,与这孩子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桑桑道。
闻言,云渺渺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
她被这孩子保护着吗?
重黎眼中闪过一抹骄傲之色:“本尊的孩子,自然有本事。”
呸,臭不要脸。
云渺渺正想接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四下本就安静,这一声就显得尤为突兀。
重黎顺势看了过来,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没吃饭?”话一出口,他便想起崇吾宫好像没有吃饭这一说。
桑桑给了他一脚:“还好意思讲!你把我们关在这之后,就没人来过了,门上还落了锁,让主上怎么出去!”
印象中他还说过,她敢逃就打断她的腿。
“一天没吃了”云渺渺低声嘀咕。
辟谷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只是开光之后为了汲取更为纯净的灵气而做的修行,天虞山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师父也从未勉强她断食,除了每日做的功课,过得其实与人间并无多大差别。
受伤之后,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神,都耗费诸多,之前还同梼杌纠缠,早已腹中空空,饿得难受了。
重黎嘴角一抽,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看着还坐在那发呆的云渺渺。
“你是木头成精吗?走啊!”
她错愕地抬起头,有些困惑。
“做甚?”
“吃饭啊!不是饿了吗?”见她还在愣神,他有些不耐烦,折回来一把扣住她的腕,拉着她往外走,顺手将桑桑定在了原地,“这只鸟烦得很,就呆在这吧。”
“重黎你!你给我等着!”桑桑气急败坏地僵在那,连一步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了云渺渺。
跨出偏殿的刹那,她才晓得天已经全黑了,泼墨般的天,星河广袤,就在他们头顶,连成一片璀璨,照亮了她眼前曲折的长路。
不远处的石林,不见寸草,与她梦中如出一辙。
熟悉的感觉,伴随而至的,是不知从何而起的难过。
好像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却始终没能走到尽头。
便是星辉比肩,也抹不去一身的落寞。
她抬起头,看着走在她前面的人,玄袍翻飞,游龙作冠,比她高了好多。
紧紧攥着她的手,虽说有些疼,但莫名让人觉得很安稳。
那么凶巴巴的一个人,牵着她的时候,却那么温暖,她不由觉得,这么跟在他身后,她就能走到这世上任何地方。
“这儿的星星真好看。”她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
他顿了顿,步子慢了下来,抬头望着这漫天的星辰,许是因为这儿的天太暗了,远处的辉光竟翻出了斑斓的浅紫与幽蓝,像是蒙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忽远忽近,如千灯引路。
他从前没这闲情逸致看什么星星,被她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赏心悦目。
“你们天虞山看不着?”
“天虞山主峰没这么多星星。”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他回头的时候,正正巧儿地望见那双映满星辰的眼睛,苍白的脸微微仰着,细软的发拂过唇角,透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不由得愣在了那,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般光景,似曾相识,却又虚无缥缈,像是一眨眼,她就没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
她的声音缓慢又宁静,像是说起一段故事:“从映华宫望出去,月光很亮,星星就只剩几颗了,浮昙台能看到一些,也没有这么亮,有时起雾了,便什么都看不着了”
他默了默,别开脸。
“那是自然,魔界的星辰,是这六界最好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言语间似乎透出一丝骄傲,不知为何有些高兴,唇边也有了笑意。
她看过来时,便怔住了。
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斜了她一眼:“看什么,本尊脸上又没开花。”
她愣愣地望着他,抬起手又没敢伸出去,有些错愕:“不是原来您有酒窝啊?”
闻言,重黎猛地一僵,立马收起了笑,换回了平日里凶巴巴的样子。
“话这么多,看来不饿了。”
说罢,便大步迈了出去。
她趔趄了一下,撞在他胳膊上,扑鼻而来的还是那股好闻的海棠花香。
她低头看了看依旧牵着她的那只手,小心地捻着住了他一截衣袖。
:我想吃饺子
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座宫殿前。
漆黑的瓦柱,森严庄重,虽不及崇吾宫正殿,却也颇有几分气势,只是殿中黑漆漆的,瞧着阴森。
“这是哪儿?”她茫然地跟着他跨过门槛,就见他一挥袖,殿中灯火骤然亮起,整座宫殿霎时灯火通明。
她不适地眯了迷眼,再看去,却见眼前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