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已经根深蒂固地刻在了他脑海中,似是被这股灼热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竟有种从前他也曾这样背着谁,不顾一切地闯过这十八层地狱的错觉
他掂了掂背上的人,确认她还在,才稍稍安了心。
“云渺渺,我今日吃这么大一亏救你,你要是敢咽气,老子下十八层地狱也给你揪上来打一顿听见没有!”他恶狠狠的警告,也不晓得她是否能听见,便一厢情愿地当她认了。
这条路比他想象中还要漫长,一路的苦楚如世间罪业的缩影,在眼前一一呈现。
不知怎么的,她之前在山洞中说的那些啰嗦话再度浮现在他脑海里。
紧要的,不过是你想不想这样做罢了。
“嘁,本尊管他们死活”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抬眼望去,终究是站在了第十八层地狱门前。
不同于前十七层,此处门庭巍然高耸,所见所闻,皆是森冷的灰白。
入前十七层地狱之魂,尚有赎罪的机会,但这一层,却是注定了再无转世的机会,哪怕仅仅是山间一棵草,河上一阵风,都不可能。
趴在他背上的人,于昏沉中睁开了眼,望着他跨过眼前的门,四下顿时邪气冲天,她看不清前路到底有什么,只望见灰蒙蒙一片,似雾非雾,似妖胜邪。
她想开口,却昏沉得厉害,眼前忽然漆黑一片,再度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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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天裂
“君上,一炷香已燃尽!”崔珏上前禀报。
桑桑浑身一僵。
司幽目光凝重地望着那道阴气冲天的裂隙,再无犹豫:“封印天裂!即刻动手!”
五方鬼帝领命,全力施法,直指天裂处。
空中折扇清光大盛,陡然绽开,扇柄花纹延展,如有活物在其中穿梭,只听得轰鸣一声,山河震荡不休,光中似有龙尾卷涌,不消片刻,冲天而起!
蓝光化龙,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如风过万里苍穹,势不可挡。
此等身姿,当载入史册,留存画卷,令后世望而生畏。
“这是上古神器烛阴吗!?”霓旌错愕地望着空中盘旋的巨龙,简直不敢相信这等只存于上古神话中的法器当真存在。
“司幽!”桑桑悲恸地望着那道天裂,厉鬼似是感觉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争抢着从裂隙中涌出,阴气冲天,却始终找不到它要等的人。
“天裂处魍魉如洪,他们是不可能从哪儿活着出来的。”司幽终于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就要我在这等着主上的死讯?”桑桑挣扎着试图冲破禁制,眦目欲裂,“你是酆都的帝君,你要救苍生,你一视同仁无可厚非,可主上难道就不是苍生之一了吗!救一人与救众人,说到底并无轻重之分,你不救我救!”
便是舍了这长生不死的命格,拼着这千年万载的修为去担下这罪孽,她也断然不忍再扔下主上一回!
“阿鸾!”他似是气狠了,指节都捏得发青,一面还要顾着烛阴,填补天裂,深吸了一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我没有堵死他们的生路,这十八层地狱,并非天衣无缝。”
这郑重而又略显荒唐的话,令桑桑猛然一怔。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忽闻远处传来余念归的惊呼。
“清风师兄!阿旌姑娘!有反应了!是是渺渺的灵气!”
闻言,它惊愕地回过头,忽然发现禁制已解。
它立即飞到余念归面前,劈头便问:“主上在何处!”
余念归给它吓了一跳,怔怔地指着灵心玦:“好像,好像在那个方向”
灵心玦上绯光一点,指着正南方,然而望去,只有一片荒土,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没有弄错吗?”霓旌面露狐疑。
“应当不会啊”余念归也摸不着头脑呢,方才探到了渺渺的灵气光顾着高兴了,回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灵心玦反复看了好几遍,灵脉所指,依旧正南。
步清风上前数步,伸手在空中虚晃了片刻,亦是不得其解。
“渺渺他们肯定在这个方向!”余念归笃定道。
灵心玦没有任何问题,虽说微弱至极,这光华却不是幻觉。
半空中烛阴嚣鸣,数道法力灌入天裂,那道裂缝被一点点缩小,破碎的封印再度合拢,烛阴摆尾,将企图冲破封印的鬼魂一气扫回地狱深处。
山河动荡,天地变色,厉鬼哭叫,天边一缕微光,也黯淡了下去。
嶓冢山的窟窿正逐渐被镇压住,七十五司也将捉回的鬼魂押解至此,再度封入地狱。
这些鬼魂身上,有着阴司的烙印,一旦回到地狱,便会归于各自应去之处。
虽不知此祸何起,但业果为了,擅离地狱,视为罪加一等。
眼看着裂隙正缓缓闭合,桑桑别无他法,唯有孤注一掷,凝聚灵气,朝着灵心玦所指的方向释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