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气儿,似是随时在流动,却又莫名觉得死气沉沉。
如此古怪的状况,饶是步清风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渺渺望着眼前人来人往,一个时辰前刚进过首饰铺子的母女,有一次欢欢喜喜地走了进去,她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茫茫大雾,忽然问:“师兄,施下妖术所需的依凭之物可有什么说法?”
步清风沉思片刻,答道:“这种物什多半需要个确实之物,放在术法能控制的范围内,可以是街边的野猫,也可以是一棵树,一株花草,又或是鱼虫之流。若施展的是较为浅薄的法术,石头也可,但这样大的雾,能将我们困在其中,其依凭之物必定是生灵。
施展法术之时,若不想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闯出去,多半会先将依凭之物藏于暗处,无论如何,须得尽快找出来,再耽搁下去,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说着,他打算再入雾一次。
“师兄且慢。”她伸手拦下了他,神色郑重,“若师兄所言不错,支撑这妖术的是这附近的某种生灵,我们找了这么久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且不说那妖物真的能将此物藏得如此隐秘,这雾中可是一点生灵的气息都无。”
闻言,步清风也心生疑惑。
他们已经反复进入雾中数次,又有灵心玦在旁,但凡有一丝生气,都至少能察觉一二才是。
可事实上,却活见鬼似的什么都没有。
云渺渺眉头紧锁,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师兄觉得,眼下这镇子最为诡异的是何物?”
此话一出,众人下意识地朝着眼前的长街望去,又顿觉荒唐地摇了摇头。
“若是咱们都想错了。”她忐忑地发问,“若是,那妖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依凭之物藏起呢?”
望着眼前嬉笑怒骂皆有神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敢往那种可能上想。
越是不敢,却越是踟蹰不定。
这儿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真实,触之可及,擦肩而过的时候,能真切地感觉到那是活生生的,温暖的人。
可这循环往复的一幕幕,却又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可我们回到这座镇子已有两日,若有妖物动了手脚,怎么可能无一人察觉?”孟逢君伸手拿起滚落在地的一枚果子,无论怎么看,都不似幻象。
“所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可为虚,倘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到真正的三危镇呢?”云渺渺看向她,一字一句地道出了令人瞠目的猜测。
:眼见为虚
“这这怎么可能!”孟逢君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这可是一座镇子,如此庞大的幻象,仅仅是蒙蔽双眼都得费不少功夫,何以如此真实!”
这种事,便是以她师父的修为,怕是也做不到。
云渺渺平静地拔出了霄明,指向了不远处的点心摊子:“师姐要试试吗?”
闻言,不仅是孟逢君,众人的脸色也都变了变。
“小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万一弄错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孟师叔说得有道理,哪有如此真实的幻象,能将我们困得这样久?”
“小师叔三思!”
“渺渺。”余念归扯了扯她的衣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明明是从三危山回到镇子里,岂会只是幻觉?”
“是真是假,连试一试都不敢吗?”
身后忽然传来重黎的声音,惊得众人纷纷回头。
霓旌手执九思,一路清光阵阵,似是匆匆从长街另一头赶来。
重黎目光发寒,扫过这街巷各处,单看这架势,倒像是下山横行的匪徒,凶恶得很。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手中的剑已经出了鞘,比尚在犹豫的众人,他不过一念间便下了决定。
孟逢君意图阻拦却为时已晚,凌厉的剑气当头劈下,一剑砍中了那个卖桂花糕的摊贩,连车带人,一刀两断!
众人大为惊慌!
“你疯了!”
“杀人了!杀人了!”
“你这回还作何解释!”
此起彼伏的惊呼和诘难,有不少人已不忍去看。
重黎冷笑了一声:“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你们眼前的是什么玩意!”
闻言,云渺渺定神看去,明明那样要命的一招,砍在那人身上,但见车碎成了渣滓,人却还毫发无损地站在那,浑然未觉似的吆喝着。
糕点散落了一地,动荡之后,竟然消失在眼前。
众人面色一白,惊愕地望着那摊贩。
“都退后!”步清风一跃上前,拔出延维剑,朝着四下百姓猛然一挥!
剑气动荡,扫过街头巷尾,掀起走石飞沙,不少小玩意儿从摊头上翻了下来,刚落地便化为了一缕青烟。
亲眼所见,这回,再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步清风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路都十分警惕,离开三危山后,也不曾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