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收拾的就是你。”
虽说他平日里瞧着就穷凶极恶的,但这般恼恨的眼神,她还是头一回见,不解之余,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诚然她惜命,故而对他是能忍则忍,但这么冷不丁地挨一顿恐吓,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她闷闷地“哦”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丢进乾坤兜中,转身走到前头去了。
头都没回一下。
重黎的脸色更黑了,霓旌在一旁却是被这一幕惹得啼笑皆非。
“我说尊上啊,您这是何必,难得有个姑娘在意您,您非要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瞧瞧,人家怕是给您吓跑了。”
重黎不以为意:“她收了本尊的逆鳞,便是认本尊为主,还敢甩脸子给本尊看不成!”
霓旌朝前头看了眼,云渺渺已经同师兄走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竟是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一顿臭骂,只是那眼神,连余光都不曾朝这边瞄过。
哎呀呀,以她之见,这姑娘不光敢甩脸子,还甩得尤为干脆利落呢。
他们沿着主街,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镇口,镇外雾气弥漫,依旧如昨日,散去了又悄然聚起,以至于这般看去,并无多大差别。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妖邪已除,今日妖气便会散去么?”弟子们瞧见这一异象,纷纷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那妖物并未远离,又折返回来了吧?”
“雾气未散,咱们还能出的去吗?”
“先莫慌。”步清风站了出来,安抚了议论纷纷的众人,“这雾气的确古怪,但一夜已过,想必多少会有些变数,昨日我已前来探查过,这雾中并无妖气。”
“这么说,雾只是个障眼法?”余念归大胆猜测。
“极有可能。”
“仅凭障眼法便能将我们困在这三危镇中?”孟逢君心生疑虑,转而看向步清风,“师兄觉得此事会是这样简单吗?”
闻言,步清风也陷入了沉思:“这座镇子长年处于妖物的迫害之下,四周的情况亦是云波诡谲,起初错以为是獓靥作乱,却发现另有妖物作祟,个中蹊跷,确实谜团重重。
但我们此行,意在找寻长生之血,带回师门,眼下尚不知其他两路弟子进展如何,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耽误大事。”
“镇中百姓已经恢复神智,即便还有些精神不振,养上一段时日便好。”言寒轻望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依旧早出晚归,仿佛从未发生过那等骇人之事,应是能尽快振作起来的,“这雾若真是妖物设下的障眼法,应当有着催动法术的依凭之物才是,若实在不放心,咱们尽快将这依凭找出来破了这障眼法就是了。”
孟逢君瞥了他一眼:“你倒是难得说两句有用的。”
言寒轻:“师姐你说话太扎心了。”
众人也觉得他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他们这些年在天虞山,学的是心怀天下的大义,师长们谆谆教诲,也都是教他们如何以一颗赤诚之心行走天下,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这一路都良心难安,不如在走之前,彻底绝了这后患,也算是为这些存活下来的无辜百姓做个补偿了。
步清风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便在这雾中找出那妖物布下的依凭之物,替镇中百姓除去这一祸患,咱们也好放心离去。只是雾中情况未明,所有人须得跟紧,莫要走散了。”
“是!”众人即刻捻灵成丝,彼此相连,唯有重黎和霓旌不曾上前。
云渺渺朝他看了眼,他似乎还在生气,虽说她也想搞懂他在气什么,但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没工夫细问了。
在他瞪过来之前,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步清风也看了那二人一眼,意欲提醒他们一句,但那二人与他们并非同门,所修灵气也并不相近,贸然连灵恐怕不妥,便郑重地嘱咐了一句“跟紧”,便下令走入雾中。
“尊上,咱们要不要再离得近些?”她瞧着前头云雾朦朦中的几道白影,劝了一句。
重黎目不斜视:“跟着他们作甚?不过是找个妖物留下的玩意儿,找出来斩了就是。”
“尊上这般自信么?”她眯着眼笑了起来,“昨日可是在这雾中走了许多回呢,若是跟丢了,说不定会回到不同的地方哦。”
他们昨日试图从这雾中走出去,却是每每回到镇子里,且每次走出雾气,都会回到不同的地方,有时是镇口,有时是巷尾,回头真走散了,可麻烦得很。
况且虽说眼下这雾中风平浪静,可不定一直如此啊。
重黎望着那些白衣落落的仙门弟子,迷雾之中,稍稍落后几步,前头的人便如幻像,偏偏还穿着一身白,若不是还能感觉到他的鳞片,就连哪个是云渺渺那怂包都辨不出。
他嗤了一声:“本尊跟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需寸步不离吗?”
话虽如此,但现世报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毫无预兆的。
第三次走回镇子里时,云渺渺回过头,已经找不到重黎和霓旌的身影了。
与此同时,在迷雾中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