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诱惑,可太大了。”
她复又看向步清风,道:“这魂魄不大对头,七日未满,居然已经散尽阳气,散去二魂七魄,若那妖物真的在他身上留了杀招,多半是灭口。”
闻言,步清风走到那命魂面前,以灵识试探,却忽然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了手。
“师兄,可有发现什么?”云渺渺上前扶了他一把。
步清风面色凝重:“的确有一丝颇为古怪的邪气,不知是何来历。”
听了这话,那命魂哭得更厉害了。
“我明明都照它的吩咐做了!为何还要杀我!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快跑都快跑吧!这里已经没救了”
看着他即便成了一缕幽魂,都惧怕到这等地步,云渺渺不由觉得,当初重黎没有真的在她身上下个什么要命的咒,着实是手下留情了。
这命魂显然已经记起了自己的死因,虽未点破,但这桩命案的真相,终于弄了个明白。
之前重黎的那番话,倒是成了一场挑衅,教人更加恼火起来,甚至盖过了愧疚之情。
这不就等同于他们不仅冤枉了好人,还白白挨了一顿毒打吗!
“师兄,我在城西见过那妖物了,我之前所中的幻术,怕也是它的手笔。”云渺渺道,“如今那妖物虽已逃走,但它盘踞此地已久,这镇子周围的雾气或许还要些时日才会散去。”
步清风点了点头,嘱咐众人不得放松警惕,以免横生枝节。
云渺渺没敢将那雾中妖物实则盯上了重黎的事告知与他,此事也在她的意料之外,看那祖宗的反应,应当也不知缘由。
她没打算多掺和,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回,那祖宗想必也会留个心眼儿吧。
“所以你当真是跟那个钟公子去除妖了?”余念归诧异地望着她。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你不信的话,要去城西看一眼吗?”
闻言,她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听你们说的,我哪还敢去啊。”
既然都解释清楚了,尸体几个弟子搬去后院掩埋,剩下的人半干不尬地坐在堂内,似乎颇为犹豫。
不知是为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而感到脸疼,还是气恼自己技不如人,白挨一顿揍。
余念归瞧见云渺渺将那缕命魂重新收回乾坤袋中,同步清风商量着设法送他转世,只是就剩一缕命魂,要投胎成人是不大可能了,花花草草兴许还有望。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但就像孟逢君说的,人都死了,便是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又能如何呢?
保不齐还会引起恐慌。
这些凡人好不容易活下来,如今妖物已遁逃,三危山的事也解决了,往后好好生活,应当不成问题。
雾气散尽后,他们也要离开这里,从三危山找到的玄霜树,与朱雀有关,或许是个找到长生之血的线索。
她如此想着,总算宽慰了些,转头却见云渺渺正往外头走,忙喊住:“渺渺,你这是要去哪?”
一条腿已经迈出门槛的云渺渺回过了头,神色坦然地答复她。
“找人。”
“”得,这种时候,她都不用问找谁了。
:您很喜欢甜食吧
“主上,您不会要去将那两个魔族找回来吧?”桑桑跟了上来,讲道理好不容易将那条长虫支开,诚然这局面有点像半大小子置气出走,但它可巴不得他再也别回来。
云渺渺服下了丹药,这会儿已恢复了些气力,若是同师兄商量,他定然不会准许她离开客栈,唯有趁师兄不注意了。
“魔族的确凶恶,但这回说到底是我们先冤枉了他,师父教诲过,不可凭一己私欲定论对错,否则我们岂不是成了蛮不讲理之徒?”
“那小子长潋上仙可真能说。”它咬咬牙,咽下了不满。
“况且你难道不觉得放两个魔族在镇子里横行更危险吗?”
桑桑默了默:“所以您打算去哪儿找他们呢?”
虽说有迷雾拦路,但凭重黎的法力,一个时辰,保不齐早就出去了。
云渺渺思量片刻:“不知道。”
“四处转转碰碰运气吧。”
“保不齐转角就撞上了呢。”
不知怎么,它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主上这嘴,好像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镇子里转了三圈,又试着从雾中走了几个来回,果真是出不去的,不仅如此,连三危山都瞧不见了。
这雾气的确有散去之势,却不知还要多久。
云渺渺昏睡过去的小半日水米未进,这会儿饿得有些眼花,恰好听到不远处有人吆喝“桂花糕”,是她前几日离开镇子时光顾的小摊,一辆木板车,蒸着热腾腾的糕点,隔着十步开外便能嗅到。
那日她不过是付了银两,买走了糕点,妖物退散后,那摊主脸上终于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