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在意吗。”
他静静地观望这刀剑不入的灵障,光辉清浅,莹莹如暖。
很漂亮,他却听不懂它的话,遂反问。
“本尊为何要在意?”
桑桑似乎僵了僵,忽然溢出一声冷笑。
“你果然够心狠。”
原本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忽然被这一句激起千层浪,气到连抽气,都颤抖不已。
它几乎要憋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
“真好啊”它终是缓缓地,将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连笑意都仿佛蒙上了世间最冷的霜,“是了,反正你就是铁石心肠,能放得下,还能忘得这么干净,连自己当初是个什么混账东西都一并抛之脑后了
我还指望你至少能记得哪怕一星半点。是我错了,连血翎都认不出,还指望你念着她?可她曾对你那样好,若是听到今日这话该有多伤心!
重黎,你真是厉害
我,自愧弗如。”
今天的更新到这啦!明天要到地底下咯!
:洞穴中的怪物
冰冷的露水顺着濡湿的山石缓缓滴落,血染进了水洼,渐渐漫了出来,淌进潭水中。
微弱的光从石缝间透出来,照在破裂的磷石上,发出幽幽的光,借着粼粼水波,方能窥见此处洞窟半貌。
被丢在石壁旁的白衣女子渐渐转醒,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冻的,喘一口气都能痛得浑身发抖。
肩膀似乎被冻僵了,那骨肉模糊的伤口好歹凝住了血,没让她在昏睡中就这么死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每动一下,仿佛都能听到自个儿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之前的腿伤似乎又被扯动,她靠着石壁缓了十几息工夫,脑子好歹清醒了些,这才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推开孟逢君的时候,她倒是也没想那些个同门大义,不过是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念头,回过神来,已经召来霄明冲出去了。
说起来霄明好像也掉了。
她低下头,看了眼腰间,只有一把寸情。
她记得自己被拉入水下之前,将桑桑丢给了重黎,从中招到坠崖,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活祖宗会跟着跳下来,可惜到底是慢了一步,也不晓得他可有同桑桑吵架。
师兄和念归他们应当也在外头,多半又让他们挂念了。
这回倒不能怪运气,是她自个儿上赶着往上撞的。
只是没想到,本以为会被淹死,这深潭之下,竟还别有洞天。
四下静得出奇,不见那些将她拖下来的树藤,也没有獓靥的身影,却弥漫着浓重的邪气,身后传来轰鸣的流水声,借着磷石的光辉,她挪到水边,方才看清这座山中洞府,竟也有几处浮山,幽光如炼,照在数丈的石台上,清清冷冷。
这儿仿佛是一座被掏空的地牢,深入地底,足十丈余,昏暗不可见底,唯有水声不绝,而她所在的这座浮山,恰有一方水潭,从更高处淌下的水,盈满了石滩,又从四方边缘飞流而下,坠入深渊。
从头顶滴下的水珠坠入石潭中,不断地激起涟漪,水底白石成堆,凛凛波纹又映在石壁上,格外粲然。
她拄着寸情勉强站起来,朝那水中看去,不由一惊。
方才乍一眼,还以为这水底铺满了白色卵石,细看却是森森白骨,泡在这冷到极点的潭水中,竟冲刷得如卵石般光滑,如此再看这片水光,一股寒意阵阵涌来。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粗重的喘息,黑暗中,脚步声渐渐逼近,在这寂静的洞窟中传来了回音。
她的脸色登时白了几分,暗暗握紧了寸情,不露声色地凝灵成火,汇于掌心。
许是平日里被孟极惊吓惯了,这等从身后徐徐靠近的步伐,一声接着一声,她暗暗数着,便能估量出身后的“东西”离她还有多远。
她本就受了重伤,又暂且没有寻到出口,便是逃,也不过是促狭之地,眼下虽没有看到藤鞭,但保不齐下一刻便会当场拿下她。
她的灵力已近枯竭,仅仅是站着,都分外吃力。
一剑,至多只能出一剑。
若是失手,便是她命该如此
她合了合眼,稳住了气息,将掌心的火,徐徐融入寸情的剑气中。
身后的动静寸寸紧逼,灼热的气息喷在她头顶,这个头倒是比她预想中高些,她若是此时转身,瞧见的应是它的腿。
她仔细回想着曾在映华宫中看到的獓靥的画像,其兽壮硕,四足如柱,头生四角,状似牛,大小多半与孟极差不多。
只是这三危山数百年间,也不知发生过什么,这凶兽似乎习得了不少新本事,这个头也更为高大了。
这凶兽似乎也不着急吃了她,又或是已经吃饱了,潭水中除了鸟兽的残骸,还有不少人骨。
不知泡在那多久,竟连一丝血肉都瞧不出了。
头顶的喘息灼热如火,她却渗出了一身冷汗,只得一面凭着这气息传来的方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