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孟逢君看过来时,已经不见云渺渺了,却见自家师弟直挺挺地站在那,便过去拍了他一记。
“站在这做甚?”
眼前的少年转过身来,瞧着她的眼神简直要发出光来了,颤巍巍地拽住了她的袖子,吓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你你你有话好好说!”
“师姐”他一脸恍恍惚惚,“你有没有觉得云渺渺最近温柔了些?”
听了这话,孟逢君刚撸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爬了上来,抬手就削!
“我看你是有病!”
将师弟扇清醒了,她继续警惕着这片古怪的山林。
在座的弟子,除了步清风,数她法力最为高强,步清风这会儿正专心为余念归那个麻烦精护法,她身为长老弟子,自然要更为谨慎可靠。
从踏进这座三危山,她的手便一直紧握着腰间佩剑,除去被这死小子吓着的那回,岂敢有半分松懈。
这三危山比传闻中还要诡谲,走了这么久,竟连一个活物都不曾看到,那獓靥竟有如此胃口,吃光了这方圆百里的山中生灵不成?
她扯着言寒轻回到众人之间,还有不少弟子仍在议论今早的事,忽然感到背后一凉,抬头正迎上孟逢君暗含不悦的眼。
“话这么多,不如留神獓靥几时出现,分不清孰轻孰重,等进了凶兽的肚子,投胎都别想了!”
她模样生的娇美,但动怒之时,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子英气来,不似那成天喜笑颜开的长琴长老,倒有几分端华长老的风范,冷不丁便令人心头一震。
尚在天虞山时便有人私下调笑,说二位长老不如换个徒儿。
这会儿便是言寒轻瞧着她不敢道一句不服,众人慌忙俯首认错:“孟师叔教训得是。”
揭过了这一茬,耳旁清净不少,她四下扫了一眼,不见那阿旌姑娘仍旧静静地坐在那,与世无争地摆弄着手里的罗盘,却不见其兄长。
再看,竟连云渺渺那死丫头也不见了。
她顿时眉心一跳,扭头看向还被她提溜在手里的师弟,凭着一股子莫名的直觉,上手就敲。
“言寒轻,那死丫头人呢?”
且说云渺渺一路摸进林间,山雾遮天蔽日,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越是往深处走去,越是昏暗。
“主上,您真打算去寻他回来?”肩上的桑桑忍不住发问,“方才那小子傻是傻了点,但您这回其实应当听他的,这三危山已经不似从前了,若是真遇上獓靥”
“不必担心,走远了我便立刻回去。”
她没打算出步清风的布下的阵法,堂堂魔尊,那是何等人物,莫说獓靥,便是再来几头凶兽,也不见得能奈何他。
何须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凡人多事?
“你觉得那掌柜真的是他杀的吗?”她忽然问了句。
桑桑一怔:“主上不这么觉得?”
她摇了摇头:“尚不好说,只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若这祖宗一路上不那么凶巴巴的见谁都瞪,她其实想旁敲侧击地问上几句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在掌心凝出一团火照路,继续往前摸索。
桑桑沉默了良久,忽然没头没尾地嘀咕了一句:“他明明就不配您这般信任”
她愣了愣,属实没听明白,正欲细问,眼前的雾气似乎散了些,些许清光疏朗,正照在河岸边。
荒芜的河床上,卧着干裂的长石,鱼骨零零散散地挂在石缝间,那一抹墨色,显得格外扎眼。
他静静地坐在那,不晓得望着什么,看上去总那么无坚不摧。
仿佛刀枪不入,亘古难折。
这个人,比他手里的上古神兵,还要令人畏惧。
而他身边,也正如此刻,千年万载,什么都没有。
她站在林子边缘,低头看了看巧不巧就止步于此的法阵边缘。
“主上。”桑桑目光微沉,“山间诡谲多变,还是快些回去罢,想想清风师兄的话,莫要逞强。”
她僵了僵。
的确,再往前,会如何就难说了。
她思虑半响,将已经迈到一半的腿缓缓收了回来。
然而,不慎踩到了脚边的枯枝。
寂静的山间,便是一点动静,都能激起回音。
这“喀啦”一声,就格外刺耳。
渺渺在线哄魔尊啦!
:谷中之物
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削断了她身后的一截树枝。
她一口气悬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惊魂甫定地盯着还坐在那长石上的人。
不知是不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及时察觉到了是她,那一下,竟是在她面前打了个弯儿,生生偏了两寸。
否则,她眼下应当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来作甚。”冷冰冰的声音,连嘲讽她几句都不稀罕。
得,真生气了。
她看了桑桑一眼,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