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醒啦。”她笑吟吟地望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嗯,烧退了,看来余毒也清了。你这黑乌鸦拿出来的药还挺有用嘛。”
桑桑这会儿才懒得搭理旁人,趴在云渺渺枕头边,片刻都不敢松懈。
“主上可感觉好些?”
云渺渺点点头,面露狐疑:“我中毒了?”
“可不是嘛,险些你就该去见阎王了。”霓旌调笑道。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
这倒是不可怕,酆都地府,她都是常客了。
不过她依稀记得自己与那雾中妖物交了手,霄明和寸情都在手边,那么她的伤
她下意识地往脖子上一摸。
针扎似的疼。
“哎哎哎,别碰别碰!”霓旌赶忙按住她,“血是止住了,但那妖物爪子利得很,你这脖子上好些个窟窿眼儿呢,这几日先这么包着吧。”
云渺渺偏头看了眼镜子,许是解了毒,这脸色已经好转不少,只是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纱布,瞧着像是要把她勒死。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霓旌一眼。
既然是她守在这,那么这伤口多半也是她帮着包上的,诚然这的确该谢一声,不过这包扎得是不是太夸张了?
她咳了一声,只是嗓子哑了些,倒是并不影响说话。
“我睡多久了?”看外头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也不久,这才刚入辰时,尊你这伤解了毒就是皮肉伤了,好得快。”霓旌道,“我方才瞧见你那师兄正与几个弟子在后厨忙活,你眼下洗漱洗漱,下去刚巧能赶上早饭。我瞧着他熟练得很,掌门弟子都这般全才的么?”
云渺渺尴尬地笑了笑:“倒也不是,清风师兄尤为厉害罢了。我师父平日里不太会照顾自己,总是忘东忘西的,师兄百年来便一直负责伺候他起居,咳咳”
才说了几句,喉咙便疼了起来。
霓旌忽然呵了一声:“什么臭毛病,还有人惯着”
云渺渺晓得她身为魔族,必定是与她主子一个鼻孔出气的,厌恶她师父这个仙门柱石也非一两日了,此时反驳,多半又得起争执。
就凭她这嗓子,三两句就得冒烟。
她暗暗在心中替自家师父鄙薄了魔族一番,而后心平气和地问:“魔尊你主子出去了?”
自打这活祖宗打着“病重”的旗号混入,她脑子里这根弦就没松开过。
“尊上啊”霓旌唔了一唔,“大概下去吃早饭了,如今都是凡人之身,折腾一夜饿得慌。”
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云渺渺抖一激灵,挣扎着要起来。
“你这么急做甚?”
她咬咬牙,下地穿鞋:“我怕他们打起来”
所幸弟子服里襟的领口高,好歹能遮住一半的纱布,她拿起剑,招来桑桑便出了门。
霓旌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忍住了险些溢出来的笑,回想起早些时候,天还蒙蒙亮,她提着鸟,站在屋外候了半宿,那扇门终于打开,重黎从屋里走了出来,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别给本尊多话”,指了指里屋便出去了。
她进去一瞧,就见云渺渺面色苍白地躺在那,身上的毒都解了,脖子上稀里糊涂地缠着几圈纱布,那结系得,活像是要勒死她!
她属实没憋住,抱着鸟笑出了声。
其后果,是英招锤头。
霓旌:我做错了什么,明明就是您包得难看,最后这锅还扣在我头上
重黎:本尊多包几次就熟练了
桑桑:你还想多来几次?咒我家主上呐!
两万更新,继续继续!
:本尊就要吃早饭
穿过中庭时,院中的辟邪阵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四下的雾气也散了去,天色清明,仿佛昨夜所见,不过是一场幻觉。
她走到墙边,那只掐伤她的骨爪已经消失,只留几滴血迹,染红了草叶。
这件事,她是定要禀报师兄的,这座镇子,比她想象中古怪多了。
她从游廊穿过,正打算步入大堂,忽然听见堂中传来孟逢君和余念归的声音,诚然这俩平日里争吵也不少,但今日
她摸了摸脖子上仿佛要让她断气的纱布,迟疑半响,还是先去后头找了些药和纱布,打算重新包扎一下。
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后,她借着水面又瞧了瞧。
啧,人是挺美的,怎么如此笨手笨脚?
她小心翼翼地去解脖子上堪称五花大绑的结,活像一团抹布的玩意,也不晓得怎么系上的,一环扣着一环,她手都解酸了,还有一半没拆开。
魔族平日里不会都是这么给自己包扎的吧?
“你不在屋里躺着,这是作甚。”身后忽然传来重黎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刮到了伤口,疼得打哆嗦。
回过头,果然瞧见那张凶巴巴的脸。
她尴尬地抿了抿唇:“想重新包扎一下。”
重黎眉头一拧:“不是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