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我兄长带上渺渺姑娘吧。”霓旌笑吟吟的截了胡,将言寒轻酝酿许久的后半句直接摁回了肚子里,连个苗头都掐灭了。
不仅是云渺渺,饶是重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被树根绊得一趔趄。
霓旌面儿上堆着真诚的笑意:“兄长的御剑术素来出色,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照顾渺渺姑娘亦是举手之劳。且渺渺姑娘的伤,亦是兄长疏忽所致,弥补一番是理所应当的,兄长脸皮薄,一直不好意思向渺渺姑娘道歉,还请渺渺姑娘给个机会。如此一来,清风仙长也好安心安排正事。”
此话说得在情在理,步清风一时也有些犹豫:“这并非在下心存偏见,但令兄心魔未除,我师妹又有伤在身,若是闹出什么误会,于你我皆是尴尬。”
“清风仙长还请放心。”霓旌道,“兄长的心魔并非时时发作,且渺渺姑娘从昨日至今同兄长相处融洽,绝无加害之意,仙长实在不放心,我也可在旁看顾。是不是,哥哥?”
她回头看向重黎,一副不嫌事儿大的嘴脸,气得重黎登时握紧了拳。
“兄长很是乐意呢。”她转而看向步清风等人。
云渺渺望着那头树下,顶着一张臭脸的男人,不晓得她究竟是如何这般坦荡地说出“乐意”二字的。
他那眼神,想啃她一口倒是更可信些。
霓旌不慌不忙地冲那头招了招手,半点不担忧自家尊上打折她的狗腿,捏尖了嗓子娇娇软软地唤了声“哥哥”。
重黎还真就这么长腿一迈走过来了,吓得云渺渺一阵心慌气短。
言寒轻瞧着这位“钟公子”就莫名觉得怵得慌:“阿旌姑娘,你兄长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渺渺云师叔腿伤多有不便,不如还是本门弟子来吧。”
话音未落,便被重黎扫了一眼。
他的确不愿照顾凡人,但更忍不得被人下脸子。
这会儿他倒是不会用这小子开刀,却是轻飘飘的瞥了还坐在树下的云渺渺一眼,指了指言寒轻腰间的佩剑和自个儿化了形的英招。
“选一把。”
干巴巴的口气,没有半点在同她商量的意思。
云渺渺头皮发麻地望着这位就差把“本尊现在很不高兴,你要是敢选错,本尊就更不高兴”写在脸上的活祖宗,咬着后槽牙够着他的衣袖,小心地攥住了那么一丁点儿,轻轻拽了两下。
“劳烦钟公子捎我一程。”
此情此景,同二十年前的育遗谷真是要命地相像。
总觉得她栽进了什么见鬼的坑里。
余念归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还未等她多问,一脸凶巴巴的男子竟然真的屈下了身,虽说是将自己的袖子从云渺渺手中抽回来,但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脸色似乎稍稍缓和了那么点儿。
言寒轻被噎了个正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霓旌倒是十分满意这番局面:“既然如此,咱们也无需在此耽误工夫了,此次令丘山之行牵扯出了梼杌的封印,这中谷之火传闻中又是朱雀尾羽所化的九天神火,这封印想必也是朱雀上神留下的东西。
朱雀乃天之四灵之首,司掌长生,那么长生之血这等宝物,想必也是上神所持之物,四灵虽不复存在,但普天之大,想必还有其传闻轶事,若能打听出一些关于长生之血的线索,或许能抢在魔族之前寻到此物。”
步清风沉思片刻:“天之四灵陨落已有五千年之久,各地的传说想必也渐渐消失,若真要找寻,怕是得跑不少地方。不知阿旌姑娘和钟公子可有头绪?”
关于天之四灵的传说,他也不过是从千年后的书册中窥得一二,只知五千年前,四灵陨落与不周山,散灵成尘,归入天地,至于缘由,却从无记载。
他曾问过师父,然而就连师父也无法替他解惑。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要靠这些虚无缥缈的只字片语找寻上古法宝。
闻言,霓旌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那只地摊上三两银子买来的风水罗盘,煞有其事道:“我这家传宝,虽说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所汇,但天之四灵乃上神之身,祖神之影,存在本身便是天道,故而我只能窥出大致方位,更为详尽的,却是要劳神细查了。”
说罢,便端着罗盘像模像样地施法念咒,重黎瞧着都觉得有些丢人。
家传宝是假,但霓旌找寻长生之血多年,捏在手里的线索还是有数条的,用以糊弄这些天虞山弟子不在话下。
随着她暗中施法,罗盘上的司南缓缓转动起来,最终指向了西北。
“此地往西是何处?”
步清风的目光沉了沉:“是三危山。”
:吃你个腿儿的桂花糕
西海三危山,广圆百里,原为西王母座下灵兽三青鸟居所,曾受女床山万灵之主镜鸾神君庇护,得数千载太平。
然五千年前不周山之变,四灵陨落之后,女床闭山,重重迷瘴掩之,仿佛消失于六界间,也再无人见过那位神君,三危山也就此没落,后又传闻恶兽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