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你们何时会走?”
霓旌莞尔:“找到长生之血后。”
“长生之血本就只是个万年前的传说,而今谁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在这人世间。如何笃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若是找不到呢?”
“你这会儿倒还挺机灵。”霓旌看了重黎一眼,笑道,“我与尊上也并非出来杀人的,那便一月为期,此行真无果,我们自会另寻他法。”
云渺渺权衡片刻,瞄了重黎一眼,复又转向她:“我不清楚长生之血究竟在哪,也不想惹是生非,只要不闹出人命,我绝不说漏嘴。你们若是不信,我身上还有八年前魔尊留下的咒术。”
闻言,霓旌意味深长地瞥向了重黎。
他愣了愣,细想下来,他八年前的确那这事儿诓过她。
在下属狐疑的审视下,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既然谈妥了,霓旌便吹熄了手中的摄魂香,掐了个诀儿让云渺渺顷刻间睡了过去,而后看了重黎一眼。
“尊上,您给她下了什么咒?”她随侍他身旁千年,还是头一回晓得她家尊上会给人下咒,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欺负这小姑娘的。
重黎斜了她一眼:“本尊没有。”
“那她”
“只是吓唬过几句而已。”
“”这男人的嘴啊,果真是骗人的鬼。
魔尊:本尊的事儿能叫骗吗?
霓旌:尊上您这样骗小姑娘良心不会痛吗
魔尊:本尊不需要良心
:你可得想清楚了
他二人背过身去,渐渐走远,丝毫没有留意到靠在树根上的云渺渺正屏着气,悄悄眯缝着眼。
方才霓旌那法术,确确实实是照着她来的,只可惜黑灯瞎火,打在了一团嘛黑的桑桑身上,不知是她手下留情还是她的命兽皮厚毛硬,就见一缕青烟,连她家乌鸦的毛都没打掉一根。
桑桑也半眯着眼,同她一道暗搓搓地望着重黎的背影。
重黎的话令她脑子一懵。
她一度以为随时会要她小命的咒,在他看来,不过是吓唬她的玩笑话。比这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为了这句玩笑话,吃了八年莫名其妙的药
摄魂香的药力逐渐散去,天色将明,众人相继转醒,除了有些昏沉外,倒是并未察觉到有何异样。
余念归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却见云渺渺坐在树根旁,面色发沉也就罢了,这眼圈还是一片青黑。
“渺渺,你昨晚没睡好?你这衣裳怎么回事?”她诧异地盯着云渺渺缺了一片的衣摆。
云渺渺耷拉着脑袋,抱着她的乌鸦。
她何止没睡好,她压根一夜没合眼!
余念归这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霓旌已然站在她身侧,笑吟吟地望着云渺渺:“渺渺姑娘这精气神儿可不大好,昨夜做噩梦了?”
云渺渺抬起眼瞅了瞅她,余光瞄见不远处的重黎也阴恻恻地看了过来,权衡利弊之后到底还是憋住了已经溢到嗓子眼的那声冷笑,看向还一头雾水的余念归。
“不妨事,昨夜风大,扑棱蛾子糊了脸,吓醒了几回。”
闻言,余念归不由讶异:“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蛾子,可有拍死?”
“不曾,蛾子凶得很,不好对付。”
“什么样的蛾子这般不同寻常?”这令丘山附近似乎是有些奇珍异兽,却是不晓得有什么蛾子精。
她顿了顿,目不斜视:“大概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一顿三碗血养颜补肾的那种。”
话音刚落,便感到一阵阴搓搓的视线,跟刀子似的,刺得她脑瓜仁疼。
嗯,是魔尊在瞪她没错了。
霓旌忽然觉得这怂包小姑娘有时候胆子也挺大的。
在魔尊冲过来撬开她的头盖骨之前,步清风及时走了过来,恰好替她挡住了重黎那场沉得仿佛锅底灰里滚了一圈的脸。
眼不见为净,她顿时觉得心中畅快了些。
步清风细细查看了她的脚踝,若不是昨日那番颠簸,伤势还要轻些,不过抹了从天虞山带来的膏药后,今日已然好转不少。
“还需再养几日,且不要随意走动了,以免伤着筋骨。”他离山前才同师父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师妹,转眼竟是她伤得最重,他的脸色不免有些沉,“今日赶路,便由我带着你吧。”
云渺渺的确不便御剑,正欲答应,却被一旁的孟逢君打断。
“清风师兄为寻找长生之血已十分劳神,还需带领大伙穿山越海,一路分心照顾旁人,岂非耽误了?”
“渺渺她”不算旁人。
可惜他这话还未说出口,余念归先不平地站了出来:“清风师叔带不得,我带着渺渺就是了,孟师叔话可真多。”
“就你那御剑术,能带着你自个儿飞起来就不错了,回头摔海里还得劳动大伙捞你俩!”孟逢君不甘示弱。
余念归叉着腰反唇相讥:“我的御剑术怎么了,我师父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