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不由一阵愤懑。
堂堂六界魔尊,不会补屋顶就算了,明明怎么看都是他砸出来的窟窿,居然一点都不心虚!
还瞪她!
这么凶!
袖子里的瑶碧石又闪了闪,她很不合宜地想起了五年前。
忘了她,忘了瑶碧石,这吓人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下头的人又开始气定神闲地喝水了,一阵风刮来,糊了她满脸雨水,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顺势在他正上方的屋顶跺了一脚。
跺完其实她就后悔了,然她这人缺啥都不缺霉运,原本用来压住茅草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骨碌一下便从缝隙间掉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魔尊后脑勺。
她震惊地倒吸了口凉气,不防脚下一滑,旁边两块石头也一齐从那道缝隙里滚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咚咚”两声。
透过已经补了一半的窟窿眼,她望见下头的人正缓缓地抬起头。
漆夜般的一双眼,透出了森冷的杀气。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云渺渺:堂堂魔尊居然连屋顶都不会补,太让人失望了!
重黎:想死直说。
其实我只是想写个难忘的相遇一不小心成了作死现场。
:这魔尊真不好哄啊
“哈啾!”云渺渺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角,尽管撑着伞,她身上的衣衫也几乎湿透,早春的天儿,山风一吹,冻得人一激灵。
自补完最后那半个窟窿眼,从屋顶下来后,她已经面壁思过半个时辰了。
然身后那位魔尊大人显然没有翻篇的打算,幽幽地看了过来。
“三次,你一连砸了本尊三次。”他活了这么千儿八百年,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如此胆大包天的凡人!
他回头看了看桌上三块拳头大的石块,若他是肉身凡胎,这会儿都该头破血流了吧!
云渺渺盯着墙角,一阵心虚:“就,就运气不太好嘛,小的都道歉了”
他眉梢一扬:“是你运气不好还是本尊运气不好?”
“是小的运气不好。”她苦着脸,瞄了瞄正插在离她头顶不足一寸的英招剑,不得不把脑袋缩得更低些,“您能不能先把剑收回去?”
她此刻很慌头皮很凉,脖子还麻,但是怂。
身后传来“呵”的一声,她顿时打了个激灵。
“您当小的没说。”
“嘶”微弱的抽气声在云渺渺听来,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踟蹰再三,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就见方才还恶狠狠的魔尊正捂着腰腹,面色陡然苍白。
“您还好吗?”她神使鬼差地问了句。
桌边的人嘴唇都白了,还不忘瞪她一眼。
“本尊要疗伤,你不许离开这间屋子。”
说罢,他就地盘膝而坐,凝神运息。
云渺渺僵立在原地,见他许久未动,似是将她忘了,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他的脸色极差,虚弱得仿佛害了场重病,紧蹙的眉头,滑过几滴冷汗。
她不禁好奇,他究竟受了什么伤,便顺势朝着他的腰腹处瞄了几眼。
“找死吗,凡人。”他冷不丁开口,吓得她一骨碌坐在了地上。
再看看他,虽未睁眼,但她丝毫不怀疑他能在转眼间拧掉她的脑袋。
她忽然十分庆幸方才没有动逃跑的念头。
“地,地上凉,您要不要垫个褥子?”她哆嗦着问。
重黎默了默,而后道:“滚远点。”
“”
她耷拉着脑袋走到墙角,抱着膝盖蹲了下来,小心留意着这祖宗。
他不凶巴巴地瞪她的时候,其实还挺好看的。
其实凶起来也好看。
此情此景,仿佛再度回到了五年前,不过那会儿他可比现在惨多了。
在东海边捡到他的时候,岸边的海水都被他的血染红了,她壮着胆子上去踩了两脚,才听到一声闷哼。
寻常人伤成那副样子,哪还能活着,可惜她当时没想这么多,用渔网一兜,就将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拖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如今想想,也是手欠。
她叹了口气。
窗外雨声依旧,茅草的屋顶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漏,她倒是不妨事,但眼看着其中一处都快漏到重黎身后了,她只得蹑手蹑脚地去拿木盆,悬着一口气轻轻地放在下头接着。
又等了许久,她实在饿得受不住了,想起今日采的祝余草被她丢在山下,厨房还剩了点昨日的野菜。
她探头探脑地瞄了重黎一眼:“尊,尊上您饿么?”
然而连着问了几遍,重黎都没搭理她。
她揉了揉抽筋的腿,一瘸一瘸地摸进了厨房,用仅剩的几根野菜和米,煮了一点粥,盛出来,堪堪一碗。
若是她一人也就这么过去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