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坳常有太虚咒虫出现,而且,除了它们,还偶有宇宙中下来的不明东西,从神百岭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绕着那里走的。
但这两个人……
放出天仙战场的地图,陆灵蹊把自己代入佐蒙人那里,最终把四个她可能的安全地点标了出来。
如果被逼到无路可走,棺材坳确实是她会去的四个地方之一。
现在嘛……
一把收了地图,陆灵蹊躺下来,决定睡一觉。
时间,在圣尊越来越焦灼中流逝的飞快。
季肖拜请各方,寻找季晚的消息,虽然已经从天下堂传到了外域战场,可目前为止,那叫季晚的也没现身。
他就是想拿她当个挡箭牌都不行。
林蹊那个臭丫头,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一连大半年都没冒个头。
眼见路恒和简野王新加的三百打神鞭,都完成了,要重回外域战场,圣尊的心,就跟油锅里炸了一样。
他们没干成的事,他也没干成。
“虚乘!”
一个闪身,圣尊就在罡风层上看到一直跟着他的虚乘,“你这么护着林蹊,有没有想过,她是银月的转世身?”
“……”
虚乘的左手正在跟右手下棋,专心致志的,好像没听到。
“你又装聋子。”
圣尊最讨厌他这个样子了,“虚乘,你装不了多久了,持天狼弓的小姑娘也要飞升了,你是不是也怀疑,她会是银月的转世身?”
“……可笑你英雄一世,连自己徒弟都护不住。”
圣尊直接就坐到了棋盘的另一边,“虚乘,这些年,你也煎熬的很吧?”
啪!
虚乘轻轻落下一枚白子,“我徒弟当初离开的时候说过,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他笑着抬起头来,“圣尊,你觉得我家银月的这句话,是对?还是错?”
虚乘知道这混蛋去了新生宇宙几天。
回来的时候,看谁都是笑眯眯的,但是这些天下来,又看谁都不顺眼了。
“……什么叫你家的银月?”
圣尊强按下心里的烦躁,“虚乘,我们两个到底谁在做梦?早在银月身陨的时候,她就不是你的徒弟了吧?如今的她,应该只是美魂王家的。”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
虚乘并未被气着,反而一本正经地点了头,“美魂王何天生长得不错,银月说过,看到他,她的心情都会好一点,就是吃个饭,哪怕不用菜,都能多吃两碗。”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也是当初,我没有强力反对的主要原因。你说林蹊是银月的转世身,我觉得不像,那小丫头是个只要是好吃的,她都能多吃两碗饭的人。
至于阿菇娜……
老夫没见过,但能让天狼弓认主,不管她跟银月有没有关系,她都算我的小徒儿了。”
“……”
圣尊面沉如水。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只有他和世尊刺激他的。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刺激他和世尊了?
“圣尊,你发现了吗?”虚乘望着他笑,“你的心——乱了。”
“……”
圣尊心下一震。
“到了我们这种程度,心乱……”
虚乘看着他,“那就是败了呀!”
败在一个天仙级的小姑娘手上,这可真是……大喜事。
“你要不要跟我学学养气功夫?”
学?
圣尊大袖一甩,转瞬消失。
虚乘看着他消失的方位,嘴角却甚为愉悦地翘了起来。
不过,很快又掩了下去。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徒弟。
“师父!您有您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我不干涉您的,请您……也不要再干涉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银月对她的前路还处在迷茫之中吧?
“三千大道,虽说殊途而同归,可在这归的路上,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们师徒最后一次谈话,“我的想法,也不代表宋玉、林薇和栗太常他们的想法,我们的‘道’都不一样,我们走在绝路上,但是,我们还敢想,还敢干。
您所谓稳妥的道,在您眼里是稳妥,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稳妥,可是……,您就不觉得悲哀吗?
你们所谓的谋而后动,恰也给了佐蒙人时间。
他们原来有想过跟我们谈判吗?
能谈判,是我们无数修士用命硬打来的。
你们把我们的命贱卖了。”
银月也不是不想谈判,但是……
“贱卖了我们,就是贱卖了这方天地,贱卖了你们自己,你们觉得,你们可以谋而后动,他们同样。”
徒弟的眼中还含着泪水,“但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他们会越发嚣张,你们在进步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