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瑶被谢铁棒的神情吓了一跳,她亲眼见过谢铁棒是怎么干掉鸿鹄道人的,也担心对方真的对自己生出敌意,连忙颤声道:
“是、是啊,既然世上不存在这样的马,那自然只能自己做了……”
“好主意!”谢铁棒打了个响指,兴高采烈地说:“哪位道友会篆刻?”
文静愣道:“常师妹只是说笑的,谢姑娘不会真要弄一匹木马出来吧?”
谢铁棒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常姑娘的话很有道理,我以前竟然一直没能想到这点,真是太失策了。”
她再次用憧憬的目光望向众人,催促道:“哪位道友会篆刻木雕的,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啊!”
倪淑萱干笑道:“呵呵……谢妹妹这个问题来的也太突然了些,若是折纸的话姐姐还会一点,木刻就不太行了。”
花易容也满脸遗憾地说:“在下没用,实在帮不上谢姑娘的忙。”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终于有人悄然举起了一只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才发现举手的竟然是那位神秘的面具女子。
谢铁棒一愣,随即问道:“这位……姑娘可是会木刻功夫?”
见面具女子点了点头,谢铁棒顿时大喜过望,立即抓住她的手道:“太好了,麻烦你帮忙雕刻一匹木马吧,有个大概形似就成!”
她的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没发现面具女子在被她握住手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惊讶颤抖,而是感到疼痛时身体下意识做出的那种。
面具女子轻轻抽出被黑手套覆盖的双手,不言不语地埋下头在腰间摸索,谢铁棒这才发现她竟然也拥有一个珍贵的乾坤袋。
她只用了数息的时间便找到了目标,挥手将其放了出来。
“哇——”
四周立即传来一阵整齐的惊叹声,因为面具女子身前的造物实在是太神奇了。
只见一匹高大健美的骏马昂首挺立,马身上肌肉纹理丰富、鬃毛纤毫毕现,要不是木头的材质太过明显,任何人第一眼都会将它堪称真正的马。
“这匹马竟然是木雕!?”倪淑萱震惊道:“这也太像真的了吧!”
花易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木马见状的脊背,连连叹道:“还真是木头的,若非亲手验证,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木雕竟能如此逼真。”
他话音未落,木马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动了一下头颅。
“哎呀!”花易容当场惊叫一声向后跳去,其他人也赶忙瞪大了眼睛盯向木马。
而木马也不负众望,在几声咔咔的机簧声过后,轻巧地原地踱了几步。
“嘶——”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程度更甚了。
让无生命的机关人动起来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眼前这匹木马身上一点灵气和内力的波动都找不到,纯粹是靠着内部的精密构造来驱动的。
虽然灵活性比起青玄娃娃或者黄巾力士那样的机关法宝还是差了点,但不得不说已经是手工艺上的奇迹了。
洪立人本来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冒,但看到这匹堪称奇迹的木马后还是凑了上来,围着木马转了一圈,突然蹲下|身子,将视线锁定在一只后蹄上。
“果真如此!”他振声道:“洪某曾听说过有人能将木马做得媲美真马,甚至无需内力或灵石就能令其自行移动、承载货物。”
他指着木马的后蹄内测,两眼却紧紧盯着面具女子,沉声道:“姑娘的姓氏,莫非就是那失传已久的‘公输’二字吧?”
众人纷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那只后蹄的不起眼处,有着用古朴而繁复的文字刻出的小小“公输”二字,急忙抬头望向面具女子。
而面具女子颇为平静,从那对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洪立人长叹一声:“竟然真是公输家的后人……原来他们仍有后裔存活于世。”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好在洪立人立马解释道:
“在两百多年前那场大战中,公输家因为那份天下无双的手艺,遭到了数股势力的争抢,每个人都希望拥有无需喂食和照料就能永远行动的木牛流马。”
“但公输家原本就人丁不旺,徒然遭受这样的混乱境遇,很快就从修真界销声匿迹。”
“这数百年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绝嗣,没想到洪某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位。”
面具女子、现在应该叫公输姑娘听着洪立人讲述自己充满苦难的家世,眼中的平静却依然不变,就好像说的是其他人一般。
反而是乙字小队的其他人听得心里发堵,忍不住七嘴八舌安慰起她来。
毕竟公输家当年是被整个修真界逼迫至灭亡的,真要追究起来,在场每个人都有一点责任。
当然,谢铁棒并不在此列,唐门才刚刚进入修真界五十年,她可不管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