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师从寒山真君。”陈轻瑶恭敬回话。
“好好……小师弟天资出众,非池中之物,不想收的两名弟子更是青出于蓝,见到你们,师尊也该安慰许多了。”风溪真君笑叹道。
他让陈轻瑶和萧晋跟着去屋里坐,二人看着他的身体,有些迟疑该不该上前相扶。
风溪真君见状,又是一笑,安慰他两人道:“不必担心,别看我现在这幅样子,再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
陈轻瑶不觉得安慰,反而更难过,与化神修士本该两千年的寿数相比,区区百八十年怎么够?
她忍不住问:“师伯,您到底……”
风溪真君慢声笑道:“不急,待进屋再细说,我也有许多话要问你们。”
他要问的,自然是下界的情况,陈轻瑶将之前给师祖讲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风溪真君面上带着怀念,认认真真听完,同样将他们两人夸了一番,之后不曾隐瞒,将自己的经历说来。
风溪真君当年来到上界,颇费了一番坎坷,才跟师长重逢,那时候玄清道君可不像如今,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找到。
道君的师尊那时还未飞升,头顶上有渡劫大能罩着,自己又天资出众,自来到上界,不过十年便突破到大乘初期,可谓天下第一得意之人,多少上界天才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只是月满则亏,人一旦太过得意圆满,就会遭人嫉恨,玄清道君的师尊飞升之后,他这个碍了不少人眼的下界天才,在众人眼中,已然失去靠山,是可以拿捏之人了。
当时,若玄清道君选择加入某方势力,尽管会失去许多自由,却能让人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然而他生性骄傲,又向来行事不羁,只认为自己是天元宗之人,哪里愿意再投身其他势力。
于是,便有了后来遭人围攻一事。
当时风溪真君也在,他们师徒二人,一名大乘初期、一名化神后期,却要面对两名大乘中期和数名化神合围,战况之激烈不必多说。
风溪真君便是在那一战中,为了替玄清道君挡下一位大乘的偷袭,落得丹田破碎、元神重伤的下场。
尽管他说得风轻云淡,陈轻瑶却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萧晋的丹田也曾破碎,但他那会儿不过一介凡人,一颗回春丹就能修复回来。
而化神真君的丹田,早就跟凡人不同,说是已有了内天地也不为过,寻常丹药起不了作用,何况他的元神还重伤了,连夺舍重生的可能性都没有,若没有真正的圣药救治,最终只会迅速虚弱至死。
她这才明白,为何师祖要四处弄钱。
这一个灵液池,周身这浓郁的灵气,是吊着大师伯性命的灵药。他现在的身体仿佛筛子,根本蓄不住灵力,只有置身这间小院,庞大的灵压下,灵力才能在经脉内短暂停留,他才能活到现在。
但这不过权宜之计,大师伯的生机仍在流失,等到这具肉身撑不住的那天,他虚弱的元神只怕也无处依托。
见她眉眼间俱是忧心忡忡,风溪真君反倒笑道:“这些事有你们师祖操心足够,你们两个小家伙就别烦心了。”
风溪真君其实也一直暗暗后悔,并不是后悔替师尊挡下那一击,而是当时,他因为在前往上界途中失去道侣,自己的道心已有缺陷,后来想想,并非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师尊躲过一劫,他却选择了用己身去挡,恐怕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然心魔丛生,存了死志。
可他却没死成,反倒险些让师尊因此入魔,只能说造化弄人。
这么多年,师尊迟迟无法突破,甚至不敢来见他,正是一直自责,认为是他自己太过招摇,四处树敌,才会连累大徒弟。
风溪真君很清楚,只要他一天没有痊愈,师尊的心魔便一天不能除,若哪天他终于殒命,恐怕他老人家便会真正入魔。
因此,尽管拖着残破的身体,一呼一吸都是煎熬,他也不敢再有死至,不敢毁了师尊的长生大道。
只愿香君能耐心等等他,别因此不高兴,独自一人去托生才好。
陈轻瑶愤愤道:“大师伯可还记得,当年围攻您和师祖的都是哪些贼子?”
风溪真君回过神,乐道:“怎么,你要为我们报仇?那你可来晚了,当初那些人,早已被你师祖斩落剑下,连幕后的人都没逃脱。”
自濒临入魔边缘之后,玄清道君实力暴涨,当场就杀了那些敌人,后来又把主事者也揪出来杀了个干净。
如今修真界无人敢惹他,就算渡劫修士也不愿怵他的霉头,当年一战功不可没。
陈轻瑶这才满意了一点,却仍旧不太甘心,“一剑杀了太可惜,应该也把他们丹田全部打碎,把他们元神抽出来点灯!”
这话说得狠辣,风溪真君听在耳里,却只觉得有趣,仿佛看见初生的小动物,凶巴巴嗷嗷叫的模样。
他看看陈轻瑶,再看看萧晋,越看越满意,小师弟这两个徒弟收得好,二人又机缘巧合来到他面前,那就更好了,多年没有教导徒弟师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