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动不动,如石雕般盯着河水,听到声响,才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二人面上停驻片刻,又转开去。
她容貌算不得绝美,然而一身皮肤雪白无暇,浑然不似农女,分明只是安静地看着水面,背影却透出一丝决绝。
陈轻瑶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回头想问问萧晋有没有察觉出违和。
却见他拿着个木桶走向河边,经过少女时目不斜视,似乎没看见这个人,打了桶水回来,勤快地给驴子倒水喂食,之后又搬出几根木柴,打算生火烧水。
陈轻瑶瞧瞧他异常俊美的脸,再看看他手上的活计,总感觉……他好像比那边的少女还违和。
明明刚认识的时候,对方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一身从容的贵公子做派,现在呢?为什么干起活来这么顺手?
陈轻瑶不由反思了一下,堂堂男主角,变得如此接地气,其中是不是有她一份力?
他们休整了半个时辰,起身离开时,陈轻瑶对那名始终不曾动过的少女说:“姑娘,水边危险,早点回去吧。”
少女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他们,没想到她会和她说话。
陈轻瑶冲她笑笑,道:“再会。”
她与萧晋上了驴车,正要驶离,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她回过头。
“你们……”少女紧紧抿着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像是想通了什么,认真道,“你们换条路吧,前面有危险。”
陈轻瑶略感意外,站在驴车上向前眺望,远处道路通向几座山,在山与山之间辟出官道,瞧着没什么特殊,况且此地接近楚国都城,应该没有山贼土匪敢拦路,危险从何而来?
她又跳下驴车,冲少女走去,道:“姑娘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少女似是不习惯与人接触,在她过来时往边上避了避,低低垂着头,说:“就是有危险,我看得见,你们会遇上的。”
陈轻瑶心中惊奇,听少女话中的意思,对方似乎可以看见,或者说,可与预知旁人的危险。
这是什么神奇的天赋?
她本想再问得清楚些,可见到少女回避的态度,不好过于为难,只得按下好奇心,感谢道:“多谢姑娘提醒,我们告辞了。”
少女明显松了口气。
“阿瑶,你信她说的?”回到驴车上,萧晋问。
陈轻瑶道:“不论是真是假,人家既然好意提醒,信一回也无妨。”
他们调转驴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看见刚才那姑娘脱了鞋,正一步一步往河里走!
“等一下!”陈轻瑶大惊,飞快奔回去。
少女已经进入水中,河水漫过了腰,陈轻瑶一把将人扯上来,心有余悸,“什么事想不开,也不至于寻死啊!”
少女脸上满是泪痕,神色竟然很平静,也不大哭大闹,只轻声道:“请你当做没看见我……”
“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又不是瞎了!”她没好气道。
可看对方的样子,她一个外人,都能瞧出满心苦楚绝望,还特意等他们走远了才下水,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软了语气,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要是家里有困难,也说说看,跟你说,你别看我很穷的样子,其实我超有钱的。”
少女只是落泪,并不言语,陈轻瑶耐着性子哄了半天,才终于让她开口。
苏映雪生母难产早逝,父亲很快将母亲的妹妹娶进门,生下的女儿,只比她小几个月。她自小不受宠爱,又因为能够预知他人的危险,被家里人视为扫把星,受尽冷落。
原以为只要到了年纪,嫁给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一切都会好起来,却被诬陷与表哥有染,坏了名声,夫家上门退亲,父亲嫌丢人,不管不顾将她送到庄子上。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今天,听到未婚夫向她异母妹妹提亲的消息,才知道所有的事,不过一场预谋。一时心灰意冷,只觉得人世无趣,生出寻死的念头。
如此遭遇,陈轻瑶光听着,就觉得拳头硬了,也难怪她无法承受。
她想了想,说:“你刚才帮我躲过一次危险,我也可以帮你一次,你是想我帮你报复,还是以后凭借自己的实力,将那些人渣打爆?”
将心中的郁结吐露,苏映雪情绪好转了些,听见这话,不敢置信道:“我可以吗?”
在府里的时候,她就被继母的人管束,连自己居住的小院都不能踏出,后来到庄上,那些人也牢牢看着她,今日是因看管的婆子喝醉了,她才能悄悄溜出来。
方才坐在河边,她回想自己短短的一生,似乎没有一件值得说道的事,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领,还是个扫把星,既无知又无能,她真的能够反击吗?
萧晋此时驾着驴车赶回,陈轻瑶招招手,让他过来,才道:“你那个可以预知危险的本事,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扫把星没关系,你身上应该有灵兽血脉。”
萧晋眉间微微一动,他听阿瑶说过,修真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