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那时师父被鬼蛊控制,噬心疯魔。赶来鹿山的折丹仙尊不仅掏了师父的心,还一剑刺穿她心口……
她如何能将当初那个刺伤自己的人,与贴心又温柔的阿泽联想在一起。
三天后,妙心被绑在雷柱上行刑。
妙心的姑姑,雨神玄霖突然出现在行刑之地。
她默默站在雷柱下方,端的是冷峻严肃的监视之态,直将行刑的刑官盯得后背冷汗阵阵。她眼中满是警告和暗示,他岂会看不明,雷罚的等级是一降再降。
直到面色苍白的妙心被押回天牢,她才转身离开。
玄霖径直去了百花园,在种有山茶花的丛中,找到了正低头赏花的男子。
一身藤色素裳衬得身形颀长挺拔,青丝垂落腰下,两侧鬓发绾在脑后,别着一枚通透莹润的紫玉环。
玄霖停步在他身后,戏谑道:“仙尊还有心思赏花,想来并不担忧,何必特意叫我去监视行刑。”
仙尊指尖拂去花瓣上一滴露珠,转身面向她,映着满园花景的清眸淡无涟漪。
“她还好?”就连声音也辨不出情绪。
玄霖故意说得不清不楚:“不知道好不好,尚且活着。”
一抹暗色在他眼中瞬息掠过,他抬步往前,眨眼消失。
玄霖视线落在雪白的山茶花上,她抬手拨了拨花瓣,轻笑着:“你到底是一直将她当作孩子般呵护,还是对她有了不一般的情愫?”
她蜷缩般依偎在他怀里。
天庭, 天牢。
虽说刑官降低了雷刑的等级,但这刑罚毕竟会损神耗气,尤其伤及心脉。妙心被送回天牢后就失力地躺在地上, 不一会儿便沉沉昏睡。
不知许久,她似睡似醒, 恍惚在大风中的海上,随着风浪沉浮不定。
她意识清醒几分, 却始终没法逃离梦境。挣扎良久, 依然在不见天光的地方颠簸。
妙心心中隐隐躁动不安, 似乎有什么正拼命从心口挣脱出来。噗通噗通的,连带着心跳也逐渐加重, 每跳跃一次,便激荡出一阵铃声。
铃声越响, 她越焦躁。可浑身犹如被绳索牢牢禁锢, 无法挣动。
妙心心中默念醒神咒, 想将自己从这不明不清的状况中扯出来。
咒语完毕,情况丝毫没改变。这才想起自己身处牢中,牢房内的咒文可遏制被关押者的仙力。
妙心虚弱地喘了口气, 放弃地任由身子飘飘荡荡, 没多久又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清醒, 缓缓睁开眼,四周依然昏暗, 却比先前好了些。
她抬头望去,天上的明月被乌云遮掩,泄出的微光与云雾纠缠出昏昧阴森的气氛。
妙心环看四周,似乎身处山林之中。
不是在天牢吗?莫非还在做梦?
她正疑惑,前方猝然传来一道尖叫的女声, 声音稚嫩,像是幼童。
妙心朝前走去,剥开枝叶,前方的场景赫然在目——
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执剑朝跌倒在地上的女童走去,女童惊恐万分地想往后退,脚腕却被设下禁制,动弹不了。
男子很轻地说了句话,随即举剑,猛然刺入她心口,不带半分犹豫。那女童噗地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场景对妙心来说再熟悉不过,是她曾一度想拼命逃避,却无法挥去的噩梦。
这是师父因鬼蛊失控那晚所发生的事,倒在血泊中的女童便是八百年前尚且年幼的她。
那晚的记忆其实断断续续,一些清晰,一些模糊,甚至有空白的部分。姑姑说她是惊吓过度导致心智受创,所以潜意识抹去了部分记忆。
举剑刺她的男子身形面容在她印象中十分模糊,但那晚鹿山只有师父和仙尊,师父断不会伤她,而她清楚记得仙尊那双令她心惊胆颤的眼,便认为举剑刺她的人是仙尊。
前方的场景在女童倒下之后突然静止不动。
妙心缓步走过去,站在男子面前。他隐没在黑夜中的面容就像罩着一层不透光的灰纱,任凭她左右端量,也看不清,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恰时,吹来一阵风,拂去蔽月的乌云。清明的月光倾泻而下,霎时将这山谷照亮。
男子的眉目在她眼前渐渐清晰:狭长的丹凤眼,娟秀的长眉,直到整个五官完全展露。
师父?!
妙心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不该是折丹仙尊吗?怎么可能是一向护她疼她的师父。
妙心瞠惑地瞪大眼。即便她不记得折丹仙尊的容貌,也万不该在梦里将刺她之人想象成师父的样子。
那晚仙尊挖去师父心脏时,投向她的目光杀意凛凛,他定然想着以绝后患。
可她此时竟没那么笃定了……
因为眼前的场景真实得仿佛切身经历过。她的记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出现这般混乱的梦境。
望着面前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