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去。靠近水蛇下方时,猝然窜上去,变作火圈将其颈部牢牢圈住。
他拳头忽地握住,火圈犹如火绳,越勒越紧。水蛇不停扭动脖子,却无法挣脱,嘶吼尖叫声刺破上空,夹杂着烈火淬水的滋滋声。
水蛇随着火圈的缩紧而渐渐变小。水鬼维持不了蛇形,嗖地退回江内,而被火圈扼断的半截身子化作一滩水,洒落江滩。
妙心方才所言不假,水鬼力量受制于江中的禁制,波及不了太远。
离江越远,水鬼越难操控力量,那条化作水蛇的□□才越来越弱,连个普通火圈也没能捱过。即便没有陆判官的八卦金光符消耗水鬼的力量,如此远的距离,仅凭阿泽一人,也能用火圈遏制她的攻击。
妙心依着月色往下方瞧了又瞧,江面只有凉风拂过时的浅浅涟漪,水鬼早已逃匿。
阿泽未敢放松警惕,握剑立在妙心身前,转身问她是否要返回客栈。
妙心正要回话,就听下方陆判官开口:“今晚两番蒙道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不知道友可否现身,在下将人情记上,日后定寻机答谢。”
阿泽见师父要与那道长言语,即退至她身侧。
妙心这才客客气气地说:“既然为同道之人,顺手相助也是情理,不必言谢。只是……我仍有碎语要念叨一二。”
“道友请讲。”陆判官隔空作个请的手势。
妙心话锋一转,严声道:“水鬼方才现身,道长本有机会将她打杀,却屡次错失良机不出杀招,酿成数十人被害的惨局。而水鬼化蛇意图袭击我时,道长分明能一招斩首,却仍然只以符盾阻扰。此时水鬼受了些苦头,躲在江底喘息,道长不去趁机将这水鬼给诛了,更待何时?反有闲暇关心还我人情?难不成道长要做个慈悲为怀的佛,不忍杀了这作恶的鬼?”
妙心一口气不带喘地将他数落一顿,咄咄逼人的架势哪里是念叨一二,分明像个严厉教育下属的头头。
就连一旁的阿泽也不禁暗吸一口气。师父平日里还算温和,只是练功之事稍许严格,却也不会如这般字字带棍、句句如鞭,不留半点让人辩解的余地,噼里啪啦将话给堵绝了。
陆判官被训个措不及防,聚睛将那端量——男子身形高挑,女子娇小一些,二人皆穿白色衣袍,只是瞧不清容貌。
陆判官蓦然想到个人,狐疑唤道:“妙心?”
阿泽突然抱住她,将她娇小的身……
妙心暗叫一声惨:恁个闷判官,方才抓鬼不济,这会儿脑子突然灵光。原本装腔作势把他训,眼下暴露身份要挨批!
陆判官见她默不作声,更加笃定:“妙心!既然现身助我,为何不露面!”
妙心?阿泽疑惑地偏头看她,见她努着嘴,似乎与那人相识,故意不作声。
妙心是师父的名字?他心中将她名字默念两遍。
站在埠头的陆判官见她迟迟不应,抬手就起风。狂风呼啸过去,刮得枝叶猎猎作响。
阿泽未防备,身子踉跄着要栽下去。妙心眼疾手快捞住他腰身,一手撑住粗壮的树干,脚下一沉,稳稳压住树枝。
阿泽搂住她腰,就听她道:“风大,再抱紧些。”
阿泽这才发现自己竟已将她抱个满怀,姿势十分亲昵,就像……
他没敢多想,点点头:“是。”
妙心的手臂牢牢揽在他腰上,生怕他跌下去。朝埠头求饶道:“陆大人!我如今没甚法力,你要将我刮哪儿去?还望高抬贵手,我这就下来。”
她话音刚落,狂风骤停。妙心没辙,御风带着阿泽飞了下去。
落地后,她方将阿泽松开,就被一道狡猾的阵风给卷向埠头。妙心惊呼着被带到陆判官身前,稳了稳身,笑嘻嘻打招呼:“许久不见啊,陆判。”
陆判官将她粗略打量一番:“方才教训我时,倒是不客气。”
妙心嗔怨道:“不过就事论事说你几句,你就刮风吹我,心眼变得这般小。”她伸出小指头,捏了捏指甲盖,作个比方。
陆判官被逗笑:“你不肯露面,我又怎么与你解释。”
妙心挑着眉,颇有些不满:“解释你为何不直接杀了那鬼?而是慈悲和善地像个要渡鬼超生的菩萨?你可别说他们生死簿上恰恰今日寿尽。”
陆判官摇摇头:“这水鬼若是普通仙官所镇压,她在凡间犯事伤人,我自然可将她就地处置。但这江内的禁制我不能贸然破除,除非得到那位仙官的准许,才能诛杀水鬼。”
妙心问道:“你来之前为何不先去找仙官,将水鬼害人之事说明?”
陆判官却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站在妙心身后不远处的阿泽,须臾收回目光,这才回了她的话:“那位仙官……”
他忽然低身凑在她耳畔,悄声道:“与你一样,正在凡间历劫。”
“竟是这般……”妙心了然地点点头。
阿泽见状不由皱眉,身侧两手攥了攥。他两兀自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秘事,他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