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第一线,出生入死,奔走辗转,终年无休,好像也没有人对他巨细靡遗地天天关心他何时吃饭何时睡觉。你觉得他寥落吗?程雁书诚恳道,或者你再看看白大小姐?总之,答应我,不要用你自己当对照组。
薛明光眼珠一转,又道:那宋执他妹妹还离家出走,让他忧心不已呢!
可这不是你闹出来的幺蛾子吗?!
我也不能说全都和我无关,但他妹妹一直养在深闺,我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她会因为可能和我定亲就跑啊?薛明光闷闷分辩,我一个年少有为,未来可期的少掌门,还是她哥唯一的挚友,有什么不愿意的,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说清楚或者打一场,很好解决呀!
闷完,他下了结论:总之,宋执挺惨的,令我心有戚戚焉。你也算得上他的朋友,你要对他多些关心。
程雁书:薛少掌门,这么跟你说吧。我有一个朋友。
哦?薛明光摆出了耐心聆听的姿势,你朋友如何?但说无妨。
我这个朋友,他是个孤儿。出生就没见过父母,在这个亲戚家寄住半年、那个亲戚家借住三个月这样长大到小学到十二岁。十二岁后他靠社会捐赠靠善心人士的帮助,住在私塾。好不容易成了人,也学业有成能够自立,还找到了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好工作后,却因为某些原因,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朋友和亲人的、完全陌生的地方。
啊薛明光真情实感地感叹,你朋友,惨。
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一睁开眼,就被鞭打到遍体鳞伤下不了床,一直挨饿没饱饭吃,还被扔进天下至寒的水里冻晕过去。后来,妖孽横行,他被妖孽不断所伤,出生入死,痛不可言。
比你被具足伤了,生剖钩住心脉的钩子还痛?薛明光瞪大眼,宋严严跟我说,那几乎是天下最痛的了,你能忍过来,他由衷佩服你来着。
忽然被戴了顶高帽,程雁书还是挺受用的。但想到自己故事的结尾,他又寥落了下去:最惨的是,他心悦的人,天人之姿、如琢如磨,还位高权重,被同样位高权重门当户对的世家追着结亲。他自觉出身寒微,便努力发奋,却发现他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万一,而那个人可能也根本不会心悦他
惨还是你朋友惨!薛明光一把握住程雁书的手,眼里是真切的同情和震撼,要不你替我转告你这位朋友,如果实在被心仪之人嫌弃,不想再恋栈,就来泰云观吧!我泰云观偌大的地方,他要什么被什么床都不成问题!
这这这,大师兄对他也还没有到嫌弃吧?大师兄虽然冷,但其实仔细想想,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呀
程雁书一脸揶揄:去你泰云观干吗?当道士?
我家又没有真人、监院、道长。薛明光不服,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我泰云观原本是叫泰云庄,是有位先祖晚年修道飞升,我家为追念先祖才更名泰云观吗?
他们说这话,宋谨严捧着个雅致托盘也过来了他们这边。
从托盘里把两杯茶放在程雁书和薛明光面前,他温润而笑:说得这么热闹,也喝口茶润润喉。
哼,雁书来之前,是谁对我爱答不理,天天说有事的?薛明光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喝光了他面前的那杯茶,雁书来了,就会关心雁书渴不渴了?
我不渴,你都喝了吧。程雁书把自己面前那杯茶也推到薛明光面前,又向宋谨严道,不热闹,他说心疼你呢。
程雁书!薛明光一口茶刚刚入喉,听到自己被出卖了,立刻瞪眼,你这个叛徒!
宋谨严浅笑,对程雁书略歉意道:薛少掌门天真肆意,程师兄多担待。
程雁书又不经意地看到士桌上和韩知竹说着话的林青云:那个林公子,他怎么那么多话要和我大师兄说?我大师兄喜静诶。
青云吗?宋谨严顺着程雁书视线看过去,他对韩师兄一直欣赏有加,韩师兄是他结道侣的标准,热情些,也情有可原。
什么?!对他家大师兄欣赏有加, 甚至想结道侣?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程雁书震惊:林青云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然看上去,林青云也算得上是一只勉强的天鹅,但就是熏风庄的天鹅, 也不能越界来吃他四镜山的天鹅肉呀!
可是他的大师兄真就有这么抢手!程雁书的初恋少男心, 排队都得排到
心情郁闷中,程雁书心里忽然一咯噔。
他看着虽然依旧淡淡的却也明显并不排斥与林青云交流的韩知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自己虽然早就明白,但的确一直在刻意去忽略, 装作不存在的事实他, 程雁书本人,更不是一只天鹅。
白大小姐、林青云, 他们任谁与大师兄一起, 都是相得益彰, 赏心悦目,绝对称得上一对璧人。
而他自己呢?
人家如日之恒, 如玉如璧, 而他不过是从错误时空贸然闯入的外人, 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借着同门而有的萤火之光,恰好落在韩知竹面前得以被他看见。实际上, 在大师兄眼里心里,在这个修真纯n代个顶个优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