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离诸人约一丈多远处,不出声,也无动作。
白映风解释完他送妖的情状便也不再参与,笑吟吟地向程雁书走来,站在他身边道:程师兄,我陪你说说话?
程雁书并不讨厌这少年气的白公子,甚至因为白清明惯于对白映风进行人前人后的否定而对比自己年纪小几岁的他颇有怜惜。但此刻程雁书自己尚且心绪纷乱,因此也只淡淡应了声,却并没有聊天的兴致。
白映风却好似并没有看出程雁书的心绪纷乱,越发兴致勃勃了:程师兄,他们查验十三道符咒至少两个时辰呢,我们就这么等着多无趣。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有处钟乳石倒也有趣,我们去看看,总比在此碍着他们查验好?
白映风声音不大不小,程雁书不确定已经在查验的韩知竹有没有听到,韩知竹也未对他们这边多看一眼。白映风不知程雁书在犹豫什么,带着笑意又拉了拉程雁书:程师兄,我们去走走转转吧?
白映风一副像极了想出门自由放飞的样子,程雁书也不好再拒绝,再看一眼韩知竹的背影,他跟着白映风轻轻地走回了那条来时的小径。
没有金珠照亮的钟乳石洞里幽深又晦暗,湿冷的风吹过,水滴从钟乳石上滴下的声响都泛着寒意,程雁书又打了个寒颤。
白映风敏锐的察觉到了程雁书身体的颤抖,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程雁书,真挚地问:程师兄,你是不是近来受了伤,灵力不够?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又一阵湿冷寒风迅疾席卷而来,把白映风的话裹了进去,吹得七零八落。
风中,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地鬼魅般直向程雁书而去。
白映风的尖叫嘶喊在洞穴里回荡,却越来越缥缈,似乎被风全部吹散了。程雁书怔怔地看着那虽然看不清晰但能感知到快到不可思议地直向自己心脏而来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电光石火间,有人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再一个巧劲,他便转了个圈,被那人挡在了身后。
一声大师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后,黑暗中泛起了一道流丽银光,快狠准地在空中划过。
程雁书即刻便认出来,那是薛明光的逐风剑。
不是归朴。
不放心他的,跟着来救他的,这次不是大师兄,是薛明光。
察觉到这点,程雁书心里竟没有从危险边缘脱险的后怕,反而泛起了不断的委屈和失望。
金珠光芒继而亮起,白映竹宋谨严和韩知竹也已经来到这方。
那被逐风剑斩断是一条小指粗细长不过半尺的蛇,但又不是普通的蛇。
有无数细小藤蔓从蛇身体里破出。此刻蛇血泛出,那些藤蔓竟在血液里扭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
当心。白映竹道,这是藤妖。一旦触碰到活物就会钻入心脏,瞬时生根发芽,把活物变成自身的供养。
此处竟会有妖?宋谨言诧异,万妖塔不是镇妖之所吗?
魔魅之窟魔气日盛,或者滋养催生些原本只是寻常的生物成为妖物也未可知。白映竹道,此种妖物不敢靠近蹀躞之阵,也不敢在人多时贸然偷袭,偏生他们三人不知危险,独自出来,便恰巧遇上了。
说着,她对白映风道:擅自行动,惹得程师兄涉险,快些赔罪。
虽然是责备语气,但白映竹话语间对弟弟的呵护亦是清清楚楚。程雁书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是我自己秉性如此,肆意妄为。和白小公子无关。我这就回阵里,不拖累大家。
他长吁一口气,转身向锁妖的石窟而去。
下一个瞬间,湿寒之风又起,被吹了个透心凉的程雁书忽然被身后叠加而来的手臂环住腰,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僵硬的脊背紧贴在了温热胸膛上。
韩知竹圈住程雁书,快速把他往后带。
下一瞬,一道血光,从韩知竹紧紧护住程雁书心脏的左手向外喷溅而出。
那血色让程雁书的心脏停跳了一瞬。他低头去看依然护着自己心口韩知竹的手。
白映竹已经一把将白映风推到自己身后,道:快回阵里!
韩知竹也瞬时一个转身,把程雁书推到了身后的薛明光身边后,急促地叮嘱薛明光:护好他。
简短交代之后,随着归朴疾出,淡青色光芒横扫破空而来的腥冷气流,硬生生将空气激出了水一般的潮涌。
在那激得呼吸也窒息的潮涌中,薛明光三话不说地制住不肯跟他走的程雁书,强硬地把他拖进了石洞之中。
挣扎了半天也掰不开薛明光压住自己的手,程雁书终于在精疲力尽中安静了下来。
薛少掌门,我冷静下来了。你先放手。程雁书涩着嗓子对薛明光说,我和白公子呆在这里。你去助我大师兄。
薛明光摇摇头,坚定地道:我应承了你大师兄,便要护好你。
程雁书还待再说,白映风道:程师兄放心,塔底到蹀躞之阵外的妖就如我姐姐所言,是魔气催生出的不入流之物,我姐姐和韩师兄、宋少掌门三人必然是应付得来的。